她不知道,在她完全安静下来后,申贺颂终于肯将视线挪回车内,眼神复杂地凝视女孩姣好的面容,他手指微微屈曲,最后什么都没有做,没有说。
汽车一路向南,缓缓开上富人山道,驶进虞家。
虞珂在女佣的呼唤下,缓缓睁开眼睛。
她抬眸,反应迟钝地朝右手边看去,发现属于申贺颂的位置,已然空无一人。
而她本人,就像一株失去依托的喇叭花那样,睡得歪歪扭扭。
女佣发现虞珂的眼神,贴心解释道:“大少爷已经先走了。”
“大少爷说让你多睡一会,可是我担心在这里睡久了,嘴巴会歪掉的…”
哼,好一个男主,居然想要反派嘴巴歪掉!
虞珂简直要被申贺颂给气笑了。
虽然这样的对待,是冷漠无爱的商战文男主会做出来的事情,但虞珂是越想越不舒服。
她不舒服,又不能朝继兄发火,只能发泄到小可怜宋闻身上。
“走,回房去。”虞珂慢悠悠从车上爬下来,“我先去换衣服,你把宋闻叫来。”
“是。”
一人一女佣朝副楼大门方向,风风火火走去。
期间路过小厨房,虞珂闻到蛋糕的香味,好奇问道:“有人在做蛋糕吗?”
女佣侧目,压低音量道:“是小可,她听说大少爷喜欢吃蛋糕,打算亲手做一个送过去。”
虞珂回忆小可这个人,猛然想起回港城的第一个晚上,就有那么一个面娇体柔的女佣,硬要给申贺颂塞保暖毛毯…没想到她被拒绝后,不仅没放弃,还费老大劲地做蛋糕。
何必呢,男人又不是只有一个,啧啧。
最重要的是,虞珂回忆原剧情,发现申贺颂根本不喜欢蛋糕,他就喜欢酒…
系统忽然出声:[有什么比拿着对方讨厌的东西讨好对方,更让人感到恶心呢?]
一人一统的交谈,活灵活现演绎了什么叫[恶仆献恶计]。
闻言,虞珂眼睑微微下垂,长睫毛扑闪扑闪挡住瞳孔所有情绪。
她轻轻拉过女佣,装作憧憬的语气说道:“我也想送一个蛋糕过去,和哥哥打好关系。”
“大少爷对你…唉,小小姐你真的太有心了。”
彼时的女佣,因为少爷将小姐丢在车上的事情愤愤不平,再一听当事人虞珂毫不在意,甚至要亲手制作诚意蛋糕,拉近两人关系,顿时心疼得不行。
却不知道,看似备受怜惜的小小姐虞珂,随手就在外卖app上,下单一个销冠蛋糕。
有多随便?图片都懒得等加载的那种。
反正等蛋糕送到,包装拆掉,就是她亲手制作的,有问题吗?
等一切安排妥当,虞珂转身,独自回房。
刚打开衣柜,她就发现衣柜某个阴影处的异样。
虞珂勾起唇角酒窝深陷,表情恶劣又可爱。
她甩掉毛毛拖鞋,光脚走进衣柜里,紧挨宋闻席地而坐,语气轻佻。
“哎哟,怎么悄悄一个人躲在这里?”
“还给自己锁上了?”
虞珂边问,边用右手恶劣地晃动手铐,使其发出“噌噌——”的回响。
冰凉生硬的铁片滑过宋闻脆弱的手腕,瞬时在青白色的皮肤留下浮肿的红,都破皮了,疼得宋闻眉头紧皱不放,音调嘶哑无力,连抽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偏偏这个铁铐子,还是他自己铐自己,连对外发泄烦闷的理由都没有。
本想自己悄悄解开手铐,也不知道老女佣哪买的手铐,质量居然那么好——以这种姿态面对虞珂,现在的宋闻比起烦闷,更多是羞耻。
“可以帮我开锁吗?”
问的那叫一个语气谨慎,用词小心。
能让男主如此吃瘪,虞珂顿时神清气爽,反手将柜门完全关牢。
忙得晕头转向的助理,好不容易抓住空隙,询问申贺颂去接虞珂了吗?
“嗯。”申贺颂正翻阅着财报,脸也不抬地说:“她睡着了,我就先回来了。”
“睡着,睡在哪里?”
助理隐隐有些不安,拉开窗户眺望副楼门前的大黑车,心里诧异怎么还不停到车库去,司机也太不负责了。
助理刚准备打电话,结果下一秒,申贺颂就用诡异的脑回路,成功回溯他的三观。
申贺颂说:“虞珂睡在车里了。”
“我怕吵醒她,让司机停在副楼后先下班,放她一个人好好睡一会。”
“…”
助理心里一个咯噔,再看向申贺颂时,眼神带着无数怜悯——这得多没与人相处的常识,才会做出,车停在楼下却不让人上楼睡觉的事情?
可能是眼神太明显了,就连申贺颂也察觉到异样。
申贺颂放下财报,蹙紧眉头说:“怎么了?”
“呃…解释起来挺复杂。”助理纠结怎么遣词造句:“不如老板试听一节家庭和谐的网课?我感觉你缺乏这一方面的知识。”
得亏助理有生存欲,还记得把“常识”换成“知识”。
不过提出这个建议后,他也没指望申贺颂、大名鼎鼎的申总会参考建议,乖乖去上网课。
毕竟申总向来是无意亲情,眼里只有股价和合同的主。
胡思乱想之际,申贺颂竟出乎意料地开口了。
他说:“网课链接发我,你先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