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什么的……”
松田阵平皱眉,带着茫然的情绪小声嘀咕抱怨道:“哪有用可爱来形容男人的。”
“而且该说不亏是幼驯染吗,阵平在某种程度上和萩原真的很像呢。”
都是大型警犬类型的男人,只不过他们两一个是爱哼唧唧撒娇讨要好处的金毛,一个是带出门会威风十足的德国黑背。
但这些话绝对不能说出口,不然这两个家伙一定会向她抗议示威的。
于是井上千束顶着松田疑惑到能挤出问号的目光,也不做解释,只是心情颇好地自顾自哼着小曲开始铺第三床床垫。
松田阵平:“床垫的话,铺两床就好了啊。”
“因为阵平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啊。这样的话,研二和安室就绝对不可能愿意回房睡觉了吧。他们两下楼买咖啡和啤酒,现在也应该快回来了。”
“啧。”
轻声啧嘴,松田阵平皱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卷发,有些苦恼:“但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住啊。萩这家伙也真是的,既然昨天就知道了这件事那就直接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啊,干嘛拖到今天。”
“他们昨晚有提出在我房间留宿顺道逮住嫌疑人,不过被我拒绝了。还是说阵平更希望他们昨晚能留下来帮我解决问题?”
“啧。”
默默把头扭向一边,松田阵平感觉自己更烦躁了。
“而且啊,”井上千束铺好第四床床铺后,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因为跪姿而有些发酸的后颈:“阵平总说让我不要把你当成小孩子,结果阵平自己就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哈?我哪有。”
“就有哦。”
井上千束上前几步,与松田阵平面对面并排跪在在榻榻米上,身体前倾,竖起一根食指笑着说道:“我明明有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机,如果对方再次出现的话一会第一时间向你们求救,但阵平说什么都不肯放心。这明明就是把我当做小孩子了。”
“唔……”
想要反驳却又发现找不到可以立足的论点,思索半天,松田阵平反倒自己先红了张脸。
——因为在我这里,你就是需要被我好好保护的小孩子。
这种保护欲过度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他当然知道井上千束自身的实力,撂倒一个成年男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除非对方是体型壮硕的练家子。
“你呀,”用食指轻轻点在松田阵平额头,井上千束笑得无奈:“你这个样子,那我出去执行任务逮捕犯人的时候你要怎么办?跟在我屁股后面贴身保护吗?”
松田阵平红着脸把头扭朝一边,一言不发。
如果是执行公务,他虽然担心但也会相信井上千束的实力。但在听说「有陌生男性半夜敲千束的房门」后,整个事件的性质瞬间就不一样了。松田阵平下意识就忽略了千束自身的实力,满脑子都是「有个混蛋半夜在陌生的场所敲我女人的房门」。大脑被愤怒的情绪所占领,非要把这家伙亲手揪出来揍一顿不可。
现在冷静下来以后,他反倒羞红了脸。
“真是的……”装腔作势地故意抬高音量:“那我回去了!”
说罢便站起身作势要走。
“千束你不可以让任何人进你房间,包括那两个家伙。等会记得锁门,发现不对劲立刻打我电话,知道吗。”
“是是是,知道了。阵平看上去明明是直球型选手,结果居然是爹系男友吗。”
“唔,爹系男友什么的!真是的,我走了!”
已经脸红到耳朵尖都可以滴血了,根本不敢回头和身后笑得揶揄的井上千束对视。
结果就在松田阵平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啪的一声,整座旅馆再次陷入黑暗。
十来秒后,在一片怨声载道中,电闸再次被推回原位。
突然的光亮有些刺眼,井上千束下意识抬手挡住眼前的光亮,适应了片刻后挪开手,却看见原本已经打开房门,长腿都跨出房间的松田阵平啧了一声,关上门又折返了回来。
井上千束:“诶?”
“断电可是危险的信号,”松田阵平自顾自解着领带,将脱下的西装外套叠放整齐,“不管是不是巧合,今晚我都必须守在这了。”
“……哪怕萩原他们也会因此要求留下?”
“哪怕他们也闹着要留下。”
“哎……”
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井上千束捂着脸,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把自己的床铺拉到最角落,离那几个大男人的床位远远的。再搬来两把椅子,把衣物挂在椅背上试图遮挡一些视线。
“那么,晚安啦,笨蛋先生。”
相安无事的一晚,井上千束已经陷入浅眠。钻进床铺各怀心事的三人注视着漆黑的天花板,难以入眠。
松田阵平:“金毛混蛋,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安室透:“想都不要想,你们两个挖墙脚的家伙才该赶紧投降认输。”
萩原研二:“哈?放弃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小声嘀咕的房间,整齐摆放在垃圾桶边的空啤酒瓶。似乎有什么正在悄悄改变,却又什么都没有变。
松田阵平:“喂降谷。”
降谷零:“什么?”
松田阵平:“你和诸伏那家伙,一切都还好吧。”
降谷零:“那当然。”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想也是,毕竟你们可都是不输给我的家伙。”
短暂沉默后,萩原研二忍不住出声:“真是的……喂小降谷,小阵平的意思是,如果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们。我跟阵平还有班长,大家一直都会在的。”
“……”安室透只是凝视着漆黑的天花板,片刻后才抬手捂住了似乎有些湿润的眼睛:“真是的……知道了。”
房间再次归于宁静,只剩渐渐放缓的呼吸。
直到太阳缓缓升起,都再无人出声。
翌日井上千束一行人聚在餐厅里享用着丰富的早餐,把三文鱼寿司喂进嘴里的萩原研二正眉飞色舞地介绍接下来的行程。
窗外没有喜鹊,但风撩动树梢发出附有节奏的飒飒声。本该宁静的清晨结果却被一声尖叫打破。
跌跌撞撞跑来的女子,身后还跟着同样脸上失了血色的招待生。
“不、不好了!我男朋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