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谷未说完的话被一声轻哼打断,枕着安室透大腿的女人颤着声带发出声哼唧。
她用脸在安室透腿上蹭了两下后用手撑着沙发爬起身。
披在女人身上的外套也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向下滑落,露出她从先前起就一直被半遮的面容。
从刚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笑得轻蔑的安室透终于舍得出声。他扭头看向爬起身的女人,声线变得柔和——虽然算不上温柔,但起码没有面对中谷时的压迫感。
安室透:“醒了?”
“嗯。”
女人半眯着眼,像只没睡够的困顿猫咪。她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只是上身被双手撑起,仰着头任由安室透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在被亲吻时,女人短暂地顿住了动作,脖子也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只是抗拒的动作太过细微,中谷完全没能注意到。
中谷只是呆坐在原地,瞪大双眼目眦尽裂。
为什么井上千束会在这里!?
他开车从乌丸集团赶往酒吧时明明就看到井上千束和机动队的那两个男人在一起,就在米花街有香奈儿店的十字路口。
那里离酒吧至少有两公里,除非井上千束会瞬移,不然她不可能比中谷先到达酒吧。
但井上千束就真真切切坐在这里。
她就躺在沙发上,在中谷到来前一直枕着安室透的大腿在午睡。
思维再次陷入混乱,中谷瞪着眼睛露出大片眼白,红血丝布满眼球,模样骇人。
“唔,中谷先生?”
井上千束揉着眼睛扭头看向中谷,她挂起个无害的笑,道:“您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透的吗。”
说罢,井上千束又回望向安室透,低眉顺眼的模样甚是乖巧:“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你们谈话。”
安室透只是笑着抬手把井上千水垂落的长发捋至而后:“没事,你不用回避。”
得到肯定回答,井上千束笑得开心。她坐直身子歪头看了中谷一眼,露出个惊讶的表情。
“中谷先生,您怎么头上全是汗,脸色也好差。您还好吗,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事还请尽管吩咐。”
不等中谷回答,井上千束便歪了下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翻出个黄色转运符。
“这是上个月我特意去求的,中谷先生要是不介意,还请收下吧。”
中谷:“!!”
又来了,似曾相识的经历,一模一样的转运符。
在第二次收到转运符时,中谷在崩溃过后有认真把转运符拆开检查。
第二个转运符的样子已经彻底烙印在中谷脑子里,它被油污弄脏的角落和眼前被井上千束捧在手心里的转运符一模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
恐慌的情绪让血压迅速升高,爬满额头的冷汗多到像刚淋了一场小雨。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四肢降温变得冰凉。
井上千束却一副少女含春的模样,自顾自扭头看了安室透一眼,继续道:“多亏了转运符,我才能在神社再次遇到透。”
“说起来就连这款转运符都是透亲手帮我挑选的。”
中谷浑身颤抖个不停,像穿着夏装被丢进雪山的受困者,就连牙关都开始打抖。
“不……这不可能!”
他双手抱头,手指收紧时用力到经络都在手背凸起。指腹用力扣弄着头皮,中谷捂紧脑袋像一个偏头痛发作的患者。但无论再怎么用力,彻底陷入混沌的思绪都无法再整理清晰。
“中谷先生,您还好吗?”
井上千束伸出手试图安抚中谷,但她凑近的手指在中谷看来如同催命的枯骨,从是从地狱攀爬而来的鬼手。
井上千束询问的声音也如同电影特效般变得忽近忽远,回音一层叠一层,叫人听不真切。
“中谷先生?”
就在井上千束的手掌拍上中谷的肩时,他吓得原地弹了一下,如同从噩梦中惊醒,又似刚从炼狱中恶鬼缠身的困境挣脱。
但下一秒,中谷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他翻过桌子扑上前直接一把掐住井上千束的脖子。
“你到底是人是鬼!?”
“唔…中、中谷……”
井上千束被按倒在沙发上,她用手指扣弄着中谷掐住她脖子的手,试图出声却只能发出沙哑变音的微弱呼救。
但糟糕的困境没有持续太久,中谷被安室透从身后以掌重击后颈。他闷哼一声,松开手软着身子滑倒在地。
“没事吧?”
“咳咳咳,我没事……”
但沙哑的声音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估计伤到了声道。不过只要接下来几天注意饮食和作息,三五天时间应该就能调养回来。
但安室透没有再管井上千束,他扭头朝着吧台道:“贝尔摩德,你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贝尔摩德从放酒的柜子后面走出来:“已经完全疯了呢。”
她走上前踢了一脚已经晕倒在地的中谷,用高跟鞋鞋底踩在中谷小腿肚上碾了两下:“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做得干净一点。”
“他这期间做过或说过什么对组织不利的事,你可得好好从他嘴里挖出来。”
“当然,你就尽管放心。”
贝尔摩德冷哼一声,抬头瞥向眼前挽着安室透一副受惊模样的井上千束,转身离开。
用绳索把昏迷的中谷绑牢,安室透在确认贝尔摩德是真的离开后才一脸关切地拉着井上千束在沙发上重新落座。
他示意井上千束仰头,俯下身子仔细打量她脖子上的掐痕。
“真的没事吗?”
“没事。”
“这家伙下手真重。”
“不过比起这个,”井上千束清了清嗓子,哑声道:“透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吻我吗。”
“我们说好的明明是我醒来后亲我额头吧。”
“咳……关于这个……”
心虚的安室透假咳一声默默挪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