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麻袋芦花鸡,问邓亮:“亮子,你这带回去怎么办啊?”
邓亮倒不怎么着急:“顶多被我爸说两句,今天卖不了就明天卖。”
“哎呀!那我怎么办!”
正苦恼着,项建业转向一旁的项穗穗:“对了,刚才你要说啥?”
“没、没啥。”
看着项穗穗吞吞吐吐的样子,项三哥不禁皱眉:“你藏的有私房钱没?”
见她一脸震惊,项建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都答应别人了,你要是有私房钱,先给我拿点。我先把这钱垫上再说。”
还没等项穗穗回答,三人的摊子前又来了一个妇女,腰上的围裙还没有摘,用手提出来一只芦花鸡,看清楚后微微点了点头。
等问清楚了价钱,妇女便一口答应,通通都要了,就是有个要求:项三哥和邓亮要把两袋子芦花鸡给她送到家里。
项穗穗的眼睛都在发光,催着还在发愣的项三哥赶紧答应。
三人把芦花鸡送到妇女指定的地方,妇女便将一大沓粮票,其中还夹杂着几张钱,递给了项三哥。
三人走出巷子的时候,转角处有个身影一闪而过。项穗穗觉得有些熟悉,但等她追上去,人早就不见了。
邓亮在身后喊着,问她是不是碰见熟人了。项穗穗本想张口,但转念一想:天都怎么晚了,应该不是的,说不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要是胡乱把别人的名字说出来,说不准还会带来麻烦,便只是摇头。
项穗穗看着回村子的路都快走一半了,项三哥还是捏着钱迷糊的模样,便故意大喊了一声,将项三哥的魂吓了回来。
“挣钱的滋味是不是很舒坦?”
邓亮故意调侃。
项三哥看着自己一张张展的平整的粮票和钱,肯定地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抽出几张,递给项穗穗。
项穗穗也不伸手去接,反而将手放在身后,一脸警惕。
“你干嘛?”
“你的劳务费。”
看项三哥并不是在开玩笑,项穗穗伸手接过,心中倒有些莫名:她居然也能自己挣到钱!
虽然有些兴奋,但项穗穗还是理智的,她真的有帮上忙吗?
她是这么想的,也当真是这么问出口。
“幸亏你把鸡抱回来了,要不第一个主顾就是真给那么多钱,我和亮子也不能去抢回来啊。”
项穗穗的脸逐渐僵硬,项三哥要是不提,她还想不起来。可这会儿听着项三哥的话,她的手中又能回忆起抱那只芦花鸡的触感了。
项三哥也搞不懂,怎么好好走着路,项穗穗都能生气,自己明明是给钱,怎么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
项奶奶在项家住久了,闹出的事也逐渐少了。她原本想尽早回项大伯家去,只是要在拿到钱以后。
可她要是自己回去,项家人是没道理再多给钱的。只能让项爸项妈忍受不住,先动了念头把她送回去,她再一哭二闹,到时候肯定要给点钱平息。
项奶奶算盘打的响,只是项家人并不吃这套。项爸一个闷葫芦,但自己亲妈做得过分,指出来也不扭捏。项穗穗更是毫不顾忌,三两句就单刀直入,毫不顾忌项奶奶的小心思。
几个小孩子正在院子里跑闹,妞妞不小心就撞到了正晒着太阳的项奶奶。
妞妞之前就被项二嫂警告过,但她年纪小,不把那些吓人的话放在心上。此时虽然撞到了项奶奶,也只是愣在了原地。
“你是为民家的哪个?”
妞妞摇摇头,她虽然小,但爸爸的名字还是听过的。
“我爸叫项爱民。”
项奶奶想了想,是老二家的二小子,听说只生了一个,还是个丫头。
“你不想要个弟弟吗?”
妞妞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愣愣的,听着项奶奶说话。
“等你长大出嫁了,你爸妈就没人照顾了。你要是没个弟弟,你就是受欺负了也没人管呐。你妈看着别人都有儿子,心里能舒坦吗?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你!”
妞妞也听不太懂,只是听见“欺负”、“受苦”几个字,就忍不住撇嘴,紧接着就大声哭起来。
“你这丫头,哭啥?”
项二嫂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院子里大嗓门的哭声,一听就知道是自家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