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蹭”地一下从树上跳下来,看得项麦子胆战心惊的。
看见项麦子真的回来了,大丫跑着回了项家,她也不进门,站在门口喊项爸项妈。
项麦子到家时,看见项爸站在门口等她,项妈脸上没什么表情,见她走近了嘟囔一句:“还知道回来。正好赶上饭点。”
晚饭做的手擀面,宽面条是用玉米面混着白面做的,项妈不舍得放精细粮,白面的分量还占不到一成。即使如此,做出的面条还很劲道。上面撒着萝卜丁黄瓜条,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罐自己家做的辣椒油,红彤彤的一片,看着就口水都出来了。项麦子挖了满满一大勺,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埋头吃饭的项穗穗吃得眼角泛红,笔尖冒汗,这是项家自己菜地里种的辣椒,个头小还半青不红的,看着不辣。项妈连辣椒带里面的辣椒籽都磨碎了,项穗穗只放了一点点,就觉得腹部充满了火气。
好在桌上有满满一大碗凉白开,项穗穗一口气灌了大半碗才缓过气,转身看见项麦子吃的不停流眼泪。
“姐,你这放了多少辣椒?”
坐在项穗穗正对面的项二嫂向她比划道。
“这么多!姐,要不你别吃了,这不得吃坏肚子。”
项穗穗想想那么多的辣椒就害怕,那跑进喉咙里还能说话吗。
项麦子却不搭理她,将剩下的面就着汤汁都吃了下去,吃完嘴角都比之前肿了。
项穗穗心想:可真是个狠人。
躺在床上,项麦子少有的没有安安静静的去睡觉,反而翻来覆去的。
就在项穗穗快要睡着时,项麦子的声音响起,因为吃了太多辣椒还带着嘶哑声。
“你们的生意还做不做?”
项麦子是知道自家人做生意的事的,这生意还是她平日里不着调的双胞胎哥哥和小妹做的,就更让她瞧不上了。在项麦子看来,这些都是投机取巧的想法,只有踏踏实实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暂时不做了。”
项麦子颇感欣慰,她平常和这个最小的妹妹交往不多,想拉些家常也显得生涩。她想起来项妈之前说过的路知青的事。
“你觉得路知青怎么样?”
项穗穗原本快要睡着的眼皮顿时精神了:“路知青怎么样,我怎么知道。姐,你问我这干吗。”
“没什么。就是你也快到说对象的年纪了,突然想起来,妈说路知青还不错。”
“说对象?我才不急,反正不是还有你和项建业吗,妈肯定不会先催我。”
是啊,她的年纪确实不小了。项麦子想着,妈肯定会先催自己的,到时候会给她说个什么人呢。一个庄稼汉,结婚后对方拉着自己一块去种地。还是同村的哪个小伙子,回娘家只需要走几步路,生孩子吵架婆家娘家都知道。
不,她不要,她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也许是晚上睡觉前听项麦子讲什么,结婚谈对象的事。项穗穗睡觉的时候不出意料的梦见了自己找了个又高又英俊的对象,对方样样都好,就是在梦里看不清楚脸。项穗穗最喜欢牵着自己对象在村里来来回回的走,听村里的大娘大婶们夸她对象长得俊。
梦里的对象轻笑一声,对着项穗穗说了一句“傻瓜。”
项穗穗立即反驳:“你才傻瓜。”
然后梦里那张脸就越靠越近,近到项穗穗察觉到熟悉的视线。
项穗穗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梦里的人,就在对方的脸渐渐清晰时,被一声该死的鸡叫打破了。
那只平常在鸡窝里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地欺负母鸡的大公鸡,被怨念极深的项穗穗盯得,鸡脚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正准备偷偷溜出门的项建业见状没忍住笑了一声,不小心被项穗穗抓了个正着。
“你鬼鬼祟祟干嘛去?”
项建业一边打手势让项穗穗小声点,一边把声音压的低低的:“你哥我,有事,出去。”
项建业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大门。
“你再不上地干活,到时候只能喝西北风了。”
项建业不屑一顾:“我有更重要的事。你别管太多。”
说完项建业便做威胁状,见项穗穗不吭声了,才用最小的声音打开大门,准备溜出去。
“妈!项建业又想偷懒!”
“项穗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