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了半夜才睡,项穗穗起床时还不时地打着哈欠,再看路知青,一点困意都没有。
项穗穗看着坐在床角换衣服的路知青,忍不住伸出脚去踹他。但白嫩的脚丫刚伸出来就被路晏南握住了。
脚腕被捉住,对上路知青的视线,项穗穗有些心虚,但还是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都怪你,才起的这么晚。而且我现在好困,等会儿上工都不成了。”
正值农忙时节,学校的教课任务也停下来了,没了教课给的工分,项穗穗和其他的临时老师,只能和其他村民一样下田干活。
面对她的指责,路晏南主动承认错误:“嗯,都怪我。先起来吧,等会儿上工我帮你。”
项穗穗这才哼哼唧唧地起床洗漱。
这会儿项家人除了项建业,都已经上工去了。项建业正埋头喝着稀饭,听见声音抬头看到是项穗穗和路晏南来了,不禁嘟囔了句:“大懒虫。”
项穗穗听得清清楚楚,她伸手把项建业面前碗里的焖土豆拿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你才懒虫。”
项建业瞪圆眼睛:“你抢我吃的干吗!你的在锅里留着呢。”
路晏南把锅里项妈给他们留着的焖土豆,干煸豆角端上桌,闻言淡淡说了句:“吃多了消化不好。”
“昨天你吃的太多,今天又吃了四个土豆,会闹肚子。”
项穗穗噗嗤一笑,帮腔道:“是啊是啊,你昨天吃了五个馒头最后都走不动道了,今天还吃那么多,小心上工的时候闹肚子。”
项建业看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己势单力薄的,根本招架不住。
好啊,怪不得项穗穗要结婚,这碰上路知青这样的平平淡淡说话能呛死人的,谁还能吵得过她啊。
项建业自认为看透了项穗穗结婚的真正目的,但还是想摆摆自己当哥哥的谱子。项穗穗从来只喊他全名,一声哥也没叫过。路知青现在娶了项穗穗,按规矩也得喊他一声哥。
“咳,对了小路。”
小路?项建业脑子抽了吧。
项穗穗嘴里吃着豆角,刚想出言刺他两句,碗里突然被放上一个剥了一半的土豆,正好可以拿在手里吃。
项建业的话得以继续说下去:“我是穗穗她三哥,你也得喊我一声哥吧。”
路晏南微微点头,语气平静道:“以后三哥多照顾穗穗。”
“唔……他什么时候照顾过我了……”
项建业如愿以偿,心里却并不高兴,那么轻易就喊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他原本想着,路知青要是个硬茬子,不愿意喊,他正好拿这事好好说他一顿。现在人家愿意喊他哥,他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还有路知青口中的多照顾,项建业听着更心虚了,他好像确实没怎么照顾过项穗穗,而且昨天自己只顾着吃饭,把项妈告诉他的拦着点酒的事都忘记了。
“我先走了。”
项建业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项穗穗终于把口中的那块土豆咽下去,看路知青那么听话,提醒他道:“你别理他,喊他名字就行。大哥二哥可以喊,他就比我大一岁,不用喊他。”
路晏南看她吃的急,嘴角都沾上了一小块灰色的土豆皮,伸手出轻轻替项穗穗擦掉。但土豆皮擦去后就有痕迹,路晏南的手下意识用了点劲。
项穗穗顿时满脸通红,眼神也不敢和路晏南对视,只往地上看,说话变得结结巴巴:“早上不可以,马上要上工了,大家都在等着呢。”
路晏南疑惑:“什么?”
项穗穗不看他,声音也变得像蚊子哼哼:“总之……”
项穗穗站起身,按住路晏南的脸,弯腰轻轻在他嘴上啄了一口。
“……先忍忍吧。”
路晏南意识到自己的小妻子似乎是误会了自己刚才的举动,忍着笑意:“好。”
路晏南并没有出言解释刚才的误会,他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每个人分配的都有自己的田地,把分到的田里的活干完,才能得到工分。
项穗穗好久都没上过田了,猛然一下地,就觉得腰酸背痛。她负责的任务是给地里除草,用最原始的方式,亲手一下一下地拔掉地里的杂草,防止这些杂草阻碍了田里麦子的长势。
这些杂草长得高矮不齐,有的只有矮矮小小的一丛,项穗穗只能把身体弯到最低,然后把拔下来的杂草扔进身后的背篓里。
如此几次,项穗穗腰有些难受,额头上也出了汗。她回头望去,发现才拔了两米多远,顿时唉声叹气。
计分员还在她身边走来走去,指着前面和项穗穗拉开好大一段距离的村民,提醒道:“项小妹,你这样晌午可干不完啊。”
项穗穗只能又弯下腰继续拔草,这种杂草的叶片是狭长形状的,锋利极了。项穗穗一个没注意,就被叶片划伤了手。
“啊!流血了!”
项穗穗的食指上浸出了血珠。
项家人听见项穗穗的喊声,匆匆放下手里的活赶过来。
项妈拉过项穗穗的手,问道:“哪流血了?”
项穗穗伸出食指,放在项妈眼前,委屈巴巴道:“这里。”
项妈看见那小小的口子,不禁眼角一抽,这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听见身后项二哥他们问:“穗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