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是岳兰,沙玲玲的怒气顿时熄灭。
“你找我什么事?”
岳兰可不给她留情面,噼里啪啦的把山上的事说出来,沙玲玲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好心好意去山上找你,你摔倒还拉我做垫背的,大队长问你你还说没见过我。要不是还有人救了我,我指不定死在山上了。沙玲玲,你怎么会这么恶毒!大家同是知青,我不期望你什么,起码别恩将仇报好吧!”
知青们都从屋里走了出来,此时听见这番话,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沙玲玲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不明白明明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
众人还想着沙玲玲能反驳两句,结果她一言不发仿佛默认的样子,让大家对岳知青的话信了六七分。
站在人群中的许英杰看局势不对劲,心里计较着,到底是站出来,还是不站出来。
不站出来,可以明哲保身,而且沙玲玲太蠢了,从此之后她的名声也毁的差不多了。
站出来,会和沙玲玲一样被千夫所指,但说不定可以借这次机会让沙玲玲对他死心塌地,毕竟他们不会永远待在这里,只要能回城,沙玲玲的价值可比其他知青的看法更重要。
要不要赌一把?
“岳知青,你别太激动,你吓着玲玲了。”
许英杰挺身而出站在了沙玲玲前面,但又没完全挡住她,只露出沙玲玲苍白的脸色给大家看。
对比一边气势汹汹的岳兰,和另一边神情脆弱的沙玲玲,众人心中的杠杆有所倾斜。
许英杰语气缓缓,带着诱导:“岳知青你回来这么久,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和玲玲置气,虽然你们平时有些矛盾。”
许英杰话里话外都在说岳兰是因为和沙玲玲的过节,而说这番话来出气。
“你说我在骗你们?”
许英杰一脸无奈:“岳知青,你当天醒着回来的,有什么话当天,不,第二天也能说,何必等到现在说。难道是因为伤了腿,你是用嘴在讲话,不是用腿。”
眼看众人的思路被许英杰拉偏,项穗穗问道:“你的意思是,沙玲玲在山上从来没有碰到过岳兰,也没有拉她?更没有把岳兰扔在山上?”
许英杰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转身问沙玲玲。
看着用目光鼓励自己的许英杰,沙玲玲将自己的视线对向岳兰。
“对,我没在山上遇到过岳兰。”
当时只有她们两个人,不可能有人看到的。
项穗穗示意让岳兰拿出纽扣,这么独特的纽扣,几个知青立刻就认出来是沙玲玲的,她下山那天发现扣子掉了,可心疼了好几天。
沙玲玲顿时慌了神,向许英杰投去求救的目光。
许英杰不急不慌:“玲玲丢掉的纽扣你捡到了,所以呢?”
就能证明你们在山上碰到了吗。
局势顿时一边倒,只不过刚开始是倒向受伤的岳兰,毕竟岳兰不像是说谎的人,还是这么严重的事。现在则是倒向沙玲玲,大家在证据面前,自然相信证据更充足的一方。
路晏南只是出去一会儿,回来就看见知青点格外的热闹。
路晏南走到项穗穗身边,重新举起那枚纽扣,看见上面缠绕的丝线。让岳兰同屋的女知青把当天岳兰穿的衣服拿出来。
衣服后面细长的丝线被刮掉了,正好和纽扣上的一致。
“外面一层是沙玲玲衣服上的,你不会又要说这是岳兰故意缠上去的吧。”
项穗穗立即堵上了许英杰的话。
完了,沙玲玲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许英杰手心急得出汗,明明就快解决了,如果不是路晏南……
许英杰扯出笑:“能让我看看吗?”
岳兰看他不死心,把扣子递到许英杰手里。
谁都没料到许英杰突然把扣子放进自己嘴里,等几人围过去时,他已经把扣子咽了下去,表情痛苦。
许英杰挑衅似地看着路晏南:“路知青,现在没证据了。”
话刚说完,许英杰忍不住又干咳起来,喉咙里的异物实在难受,周围人忙给他拍背,希望能把扣子吐出来。
证据被许英杰吞掉了,知青们不可能再去找大队长说理,知青点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他们其他知青的名声也完了。
夜沉如水。
项穗穗翻身抱住了路晏南,不安道:“许英杰好可怕。”
她今天被许英杰的疯狂样子吓到了。
路晏南轻轻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有我呢,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