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鸢心头一颤,不禁地跟着念出口:“相唯?”
相唯得意地笑出声:“我也更喜欢这个,还是自己取的唤着顺口,娘子果然好眼光!”
芷鸢的小脸霎时飞红,挣扎着要离开相唯的怀抱:“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娘子。”
“不放!”相唯固执地将怀中人越抱越紧,“你再动,再动我可就要又亲你了。”
怀中人挣扎的动作果然立即停下,相唯不禁在心里一阵坏笑,这招还真是屡试不爽。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我也知道是谁不想让你记得我。但是没关系,你从今天开始认识我也不迟。”
相唯将芷鸢从怀中松开一些,与她当面对视,金眸中笑意潋潋:“我叫相唯,相公的相,唯一的唯。”
说着,他又故意凑近几分,差些触上芷鸢的鼻尖,看着她眼眸中涌现出的些许惊惶,狡黠一笑:“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唤我相公。”
寥寥几句的话语,却莫名地一阵熟悉,芷鸢定下心神凝视着面前的男子:“你真的,没有骗我?”
相唯却是浅浅笑着反问:“你信吗?”
“我……”芷鸢一时语塞,若是信,她的脑中对他这个所谓的夫婿根本没有半分印象,但若是不信,那她眼下为何还耐着性子听着他辩解至今。
相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信我,没关系,我给你三天时间。”
芷鸢一怔:“三天?”
“三天后,你若信我,便来此处寻我,我带你走。但你若不信我,”相唯金眸一黯,微微侧过脸,苦涩笑道:“我便祝你与鬼君,不离不弃,与天共老。”
芷鸢看着相唯黯然失色的侧脸,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猛戳了一下,难言的酸苦痛楚缓缓漫上全身,不禁抬起手想抚开那深锁的眉头:“我……”
“君后!”一声破空而来的惊呼声,喊回芷鸢清醒的神识,让她亟亟的收回手,却没费多大力气就挣开了相唯环在她腰间的双臂,低垂着眼,不敢再看那双轻易就能令她沦陷的金眸。
“我、我先回去了……”
相唯也未做过多的挽留,只拂开她额头处的一缕散乱的发丝,轻声道:“好,我等你。”
芷鸢尚不及应答,转身就推开一侧的房门,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她知道,她若是再停留一时半刻,怕是就下不了离开的狠心了。
步履紊乱思绪混沌的她,被斜刺里钻出的一只手拉住:“这里。”
芷鸢看向隐在楼道幽暗中,净昙那双明亮坚定的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净昙瞬时笑颜舒展,一面牵着芷鸢稳步下楼梯,一面絮絮碎语念叨着:“怎样,我说了吧,那书生纯粹就是自找罪受,好在最后都说开了,才勉强得了个圆满。所以说啊,纵是两厢情愿的郎情妾意,也得敞开天窗说亮话,不然一个个地自寻坟墓,这上好的良缘也该成孽缘了!”
她们的楼梯尚未踏尽,转弯处蓦地现出一袭冷冷的玄衣。
“仙子所言极是。”烽聿的话是承接着净昙所言,但目光却是紧紧锁在芷鸢的身上,“彼此间的猜疑,即便只是一方的隐瞒,也可能毁了所有的一切。”
净昙暗中握着芷鸢轻颤的手,芷鸢面色淡然地抬起眼:“君上说得是,芷鸢也是如斯感想。”
烽聿含着似近似远的笑意,幽幽地看着二人,没有再说话,直到长翎重新在他身侧现身。
长翎眼风极快地扫了芷鸢和净昙二人一眼,才朝烽聿拱手禀告:“回君上,一切无恙。”
净昙微微收紧的眉头,难以察觉地舒展:“君上难道也对这戏文有兴趣?”
烽聿深深地看了眼神色依旧寡淡的芷鸢:“只要是芷鸢喜欢的,本君都感兴趣。”
净昙掩唇轻笑:“君上真是会说甜蜜话。芷鸢,你怎么也不还礼几句。”
“不必了,”烽聿笑着上前,颇为自然地与芷鸢十指相扣,将她半带入怀中,“她能嫁给我,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芷鸢略有些抵触地想抽回手,却不料烽聿侧过身状,似轻嗅着她的发间清香,“你今日身上的熏香倒是独特,倒更像是甘醇醉人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