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北勉强定下心神后,终于发现那个被水鬼跟随的男人有点眼熟,啧……这不是前两天见了他连滚带爬落荒而逃的那小子?
就在卫北在思考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见鬼了,水鬼越过重重人群,看了他一眼……
卫北:……
这一眼让卫北从头皮凉到了脚心,闭眼转身,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简直是鸭子闷棚——闹翻天了:你们做水鬼的能不能恪守职业道德,选择了一个倒霉蛋就不要随意更换,要懂得从一而终善始善终嫁鸡随鸡嫁……你不要过来啊!!!
卫北心底的碎碎念没有对水鬼产生任何作用,水鬼飘得更快了……
看到水鬼朝他飘过来的卫北拔腿就跑,要不是他的身体经过长期锻炼,反应速度和控制能力都十分强悍,恐怕也得上演一次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狂奔到车上,刚想点火启动,就从后视镜看到湿漉漉的水鬼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后座上,发白的眼珠子无神地看着他……
好险一口气没上来。
踉跄地跳下车,狂奔地铁站,现在能给他安全感的地方只有家里,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水鬼的注视下哆嗦着手将车安全地开回家,坐地铁是一个安全又快速的办法。
地铁上环顾了四周没发现水鬼踪影的卫北松了口气,果然鬼都怕人多阳气重的地方,这松出的一口气还没结束,卫北就感觉裤腿跟有些湿,低头一看裤脚不知道为什么湿了一块,地上还有一块小水洼。
刚想看看谁这么没有公德心,抬头却正好和水鬼撞了个四目相对!水鬼被水泡的发白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两人鼻尖的距离大概不超过5厘米,他甚至闻到了水鬼身上带着腥臊的腐臭味……
好险一口气没下去。
就在那极其微小的一瞬间,卫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率先做出了防御反击,朝着那水鬼面门就是一记直拳,那拳势迅捷刚烈,拳锋凌厉,端的是势不可挡,一切都完美得无懈可击——除了没打中。
只见卫北的拳头从水鬼的脸一穿而过,打了个寂寞。
卫北要疯了。
工作日下午地铁上的乘客稀稀落落,安静沉闷的车厢内座位空着一大半,而卫北手脚冰凉地与水鬼毗邻而坐。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王菲空灵清澈的嗓音在卫北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响起,却没有歌词原意述说的半分欣喜,只有满满的哀怨。
逃回家的卫北却没有甩掉身后如影随形的水鬼,无论他躲到哪里,水鬼都在身后不远处直挺挺地站着,不靠近也不离去。水鬼身上不停地渗出水滴,脚下总是有一滩小小的水洼。
卫北看着佣人一边抱怨不知道是哪里渗水,一边用工具清理水迹,额头挂满了尴尬又惊恐的冷汗。
卫南和卫天禄都离家忙自己的工作去了,一时间家里能陪着卫北的只有管家老张。管家老张看二少紧张兮兮的,笑眯眯地泡了壶茶,言语关切地问卫北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卫北看着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管家,心想我要是实话实说不会把管家吓出个好歹来吧。
老张看着卫北刷白的脸色,将目光挪到卫北身后,那有个佣人正在不停地擦拭着水渍,抬手轻啜了一口茶,仍旧是笑眯眯地说:“二少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卫北哆嗦着嘴唇,一把端起桌上的顶级大红袍,牛饮而尽:“鬼……水水水鬼。”
老张听了非但没有惊讶,还笑眯眯地哦了一声,好像卫北带回来的不是水鬼,而是一颗白菜一样。
卫北:……
您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淡定了?那好歹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水鬼,您这样是不是有点目中无鬼了?哦……确实,可不只有自己一人看见了嘛。
对老张的忽视不太满意的水鬼往前挪了几步,稳当当地立在了卫北的身后。
卫北不敢回头,可是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后背有股阴冷的气息,凉飕飕地让人汗毛直立。
这鬼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老喜欢跟他贴贴。
老张给卫北的茶杯又斟满:“二少要是害怕,不如去找一找宁先生。”
“宁游?”他其实有想过要不要去找宁游,转念又想,宁游上一次为了救自己险些去了半条命,现在伤没好还在床上躺着。他再带个水鬼过去,万一宁游也束手无策自己不是白白连累他。就算宁游本事大,能治得了这水鬼,他一个身强力健的大男人,摊上事就去找一个伤残算什么男人。
思及此处,卫北摇了摇头。
卫北虽然行事从来没有规矩章程,但因长期被卫家放养,形成了十分独立的人格,能动手的绝不比比,能自己解决的绝不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