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撼海早在多年前就被调入京师兵部,如今就任兵部侍郎一职,严家军不比从前,虽然名头依旧响亮,但在顺帝有意削权下,兵力只剩十几年前的一半。
严家多名男丁已数年未曾升迁,严撼海继严军之后,有望接下兵部尚书一职,已算是了不得的了。
当今天子疑心重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除了娘舅谢灵玉,再没几个信得过的人。
但凡有真本事的人,多少都带着几分逆骨,所以能让天子放心的人,都没什么大本事,最后算来算去,能派上用场的人就剩严家父子了。
所幸这些年君臣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大敌当前,顺帝也顾不得什么面子,直接让严撼海做这次拒北大战的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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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擦黑,王朝军十万兵马已安营扎寨,此刻忙活着准备晚餐,现场除了火灶燃烧声以及锅碗碰撞声,再无其他多余声音。
靠近前线的位置,几名男子正静静伫立看向北突方向,为首两人都是五十多,穿着粗布短打衣衫,二人神态气度完全迥然。
身穿深蓝布衣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气息,目光所及,似带着俾睨天下之意,他负手望向北突军方向,皱眉道:
“严将军觉得此战有多少胜算?”
黄衣汉子略一思考,如实道:
“若北突军还是二十年前那番水平,管他三十万还是五十万,都不是我十万王朝军对手。可那姚青衣并非莽撞之人,想来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对方敢倾一国之力举兵城下,必定有所倚仗,又或是还有别的目的,此事不得不防。”
这时一位穿着铠甲的将领插话道:
“咱们王朝火铳举世无双,这些年与北突的小冲撞何曾输过,怕他们作甚?”
黄衣男子闻言眉头微皱,转过头瞅了对方一眼,随即又回头朝蓝衫男子微微低头道:
“舍弟不懂事,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蓝衣中年人自始至终面色如常,平静道:
“无妨,严撼远将军说得不错,这些年有了火铳加持,就算北部沿线受北突侵扰,损失也小了许多。不过这些冲突大多是当地领主自作主张,真正北突王室授命的少之又少,所以我们并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小心为上总没错。”
已过不惑年纪的严撼远自知失言,连连点头称是,蓝衣男人则继续说道:
“拒北将军你与北突打交道多年,此时全凭你做主,朕不会指手画脚,想当年我王朝太祖皇帝驱除鞑虏,还中原百姓一片安宁,因不忍生灵涂炭,故没继续挑起事端。
这些年的沉寂,异族们不但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忘了曾经被铁蹄踏破皇城的恐惧,也忘了被金戈驱赶时的落魄,如今王朝国富民强,是时候让他们回忆回忆了。”
顺帝自始至终语气平静,却让其余三人眼中迸发出了明亮的光彩:听圣上这意思,不光是要阻止北突南下,更要借机攻入他们的王都,将王朝旗帜插于对方皇城之上。
三人目露激动,齐齐朝顺帝跪拜道:
“臣等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