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内,王柄权一路下坠,周围点点繁星飞过,他只觉得眼花缭乱,下一刻,后背重重砸在底部,发出“冬”地一声,葫芦下大上小,响声在封闭空间内回荡,经久不息。
再抬头,上方唯一的出口已被堵住。
王柄权爬起身,摇了摇有些发涨的脑袋,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因为空中遍布着许多光点,所以此处并不显黑暗,王柄权看着眼前的场景,总感觉似曾相识。
直至现在,他仍没有慌乱,那绿衫女子怎么看都不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狠厉角色,而且这葫芦空间与储物袋有些相似,应该只有收纳囚禁功能,并不会将人化作脓水。
他沿着边界行走,右手掏出镐头用力击打了几下墙壁,不见丝毫痕迹,他也没指望这么简单就逃出去,收起镐头皱眉思索了起来。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极其微小的声音:
“小兄弟,你过来。”
“嗯?”
王柄权一下打起精神,此处还有别人?
“这边。”那声音继续道。
王柄权并未直接去寻找声音来源,而是谨慎道:
“你是谁?”
“我是这法器的器灵,一直在为自己寻找一个主人。”
“哦?外面的女子不是你的主人?”
“她只不过略通使用方法而已,我的本事可不止这些。”
虚空中,一个模湖身影逐渐出现,看起来像是一个句偻的老头子,不过声音却十分年轻。
“老头”拄着一根弯曲拐杖,拐杖顶端有一硕大的葫芦,他抬头看了一眼王柄权,缓缓道:
“老夫原本是三仙岛一株仙藤所结的千年葫芦,被圣虚强者偶然获得,做成了法宝,后来几经流转,最终到了这小姑娘手中。
老夫追随强者多年,见过的世面比你们这些金丹娃娃多得多,不甘心被一个小姑娘摆布,因此才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要找我?但凡你随便施展下神通,此界修士还不是拼了命来争抢你?”
王柄权面色始终平静,并没不信也并未信,他可不认为自己运气好到能碰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
……
老者拄着拐杖一点点坐到地上,缓缓道:
“那女娃仅是知晓了一小部分使用方法,就足够轻松将你收入葫芦,若是老夫肯施以援手,化神期都要乖乖束手就擒。
当年那位圣虚强者还在时,曾靠我装下过一整个世界,若非我葫身受损散了仙气,哪会落到如今地步?
之所以选中你,是因为你来自九渊界。”
“继续说下去。”王柄权依旧面色平静。
“九渊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在太古时期,那里灵气充裕,乃是难能可贵的修真之地,故而出了不少强者,我最早的主人便来自那里。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九渊灵气稀薄,能走出一位修士已是殊为不易,机缘巧合下被收入葫芦的,数千年来唯有你一人,故而老夫只能选择你。”
老者说完,目露追忆,沉默片刻后,继续道:
“你若愿意,我可告诉你葫芦内的一处裂缝,从那里出去后便可恢复自由,届时斩杀那姑娘夺下宝葫芦,老夫敢断言,整个灵韵宗没人拦得住你。”
器灵的提议极具诱惑性,但王柄权依旧没有答应,直言不讳道:
“我并非嗜杀之人,做不来那夺宝杀人的勾当,况且咱们初次相识,我无法完相信你。”
老者也没勉强,叹了口气:
“妇人之仁,你们九渊出身的人皆是如此……”
说到此处,他的语气蓦然一顿,身形缓缓消散。
……
外界,粉衫女子拿过妹妹手中的葫芦,揭开塞子葫口向下,轻念一声“出”。
葫芦内顿时狂风大作,王柄权被吹得东倒西歪,湖里湖涂像豆子一样被倒了出来。
王柄权愣愣坐在地上,脑中依旧回想着刚才的事情,甚至连眼前站着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都没发觉。
直至绿衫女子冷哼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抬头皱眉看去,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们是孪生姐妹?”
“让道友受惊了。”
粉衫女子伸出手,面带笑意。
王柄权毫不客气一把拉住对方柔若无骨的玉手,边起身边说道:
“不碍事,小孩子嘛,淘气点很正常。”
“你!”
绿衫女子怒目相向,恨不得将眼前家伙再收进葫芦里。
王柄权点到为止,收回右手,而后看似随意打量了眼姐妹俩,这一刻他回想起了红杏青杏,似乎性格也与眼前二人这般天差地别。
……
见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绿衫女子有些不高兴,扬起手中葫芦道:
“你这家伙,好生没礼貌,先是烤了我的兔子,现在又盯着我们看,恬不知耻。”
王柄权回过神来,不与她计较,转头朝粉衫女子道:
“上次走得匆忙,还没请教仙子芳名。”
“姖红。”女子直言道。
“在下赵之逸,幸会!”
“管你叫什么,姐姐,咱们走,没必要同这家伙废话。”
一旁女子见二人聊上了,满脸不满。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你姐姐如此知书达理,这妹妹却不分是非,话说你们真是亲生的吗?”
“混蛋,你说谁呢?”
绿衫女子一再忍让,谁料对方依旧步步紧逼,于是直接再次擎起葫芦就要动手,王柄权见状昂首挺立,似乎认准了对方不敢。
粉衫女子见二人闹起来没完没了,叹了口气道:
“赵道友,若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且慢。”
王柄权说完,一熘烟朝洞府抛出,不大会提着一个藤笼走了出来,笼内正是先前那只兔子。
……
绿衫女子见状连忙上前拿过笼子,左看右看,自己的兔子不但丝毫没受伤,连头上的花都保持着原样。
刚刚王柄权提着兔子耳朵,见它依旧活蹦乱跳,想起那句“雄兔脚扑朔”来,一只公兔子就算成了精,也不该给自己戴朵花,而且他回去途中又见到了几只兔子,皆是寻常模样。
为了稳妥起见,王柄权便没吃这只,不成想还真是有主之物。
看到兔子,女子心情大好,回想起刚刚将对方收入葫芦,一时有些羞愧,开口道:
“不打不相识,我叫姖绿,器堂堂主,以后在岩君峰有事尽管找我。”
“平平无奇的女子,谁管你是谁。”王柄权面带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