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师长挂了电话,站在窗口,看着楼下周中锋离开的背影,千言万语终归是化为一声叹气。
这个他最为看好的后辈,他不希望对方走上错路。
因为对于周中锋来说,他未来的路很是清晰,但凡是走错一步,将没有任何余地。
姜家。
在周中锋离开后,姜舒兰沉思片刻后,发现有些事情多想无益。
还不如直接忙碌起来,让自己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她把昨儿的才在锅里面焯水的竹笋,又放在簸箕里面,晒在院墙上面,摸了下干湿度,还是有些润润的。
海岛这个天气,热是热,只是有些回南天。
湿度很高。
这些笋子,明明都快晒干了,但是放一宿,又再次润了下去。
姜舒兰刚晒好竹笋,院墙旁边就传来声音,“小姜,你在家呀?你在家我就给你端一盘炒好的脆笋过来。”
是苗红云。
两家邻居习惯了,不管谁家做好吃的,都会给彼此端一些过去。
姜舒兰也没拒绝,“苗嫂子,我门在开着,你直接过来。”
早上周中锋出去后,她便直接把院墙门打开了,没关上。
招呼了苗红云,姜舒兰则进了屋内,拿了两个椰子,按照昨儿的周中锋教的法子,开了口,放在了窗台上。
人情交往就是这样,不能只进不出。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
苗红云过来,不止是端了一盘子炒好的脆笋,还提着一兜的番茄和黄瓜。
只是,一过来把东西放下后,就察觉到姜舒兰似乎有些不高兴。
她倒是没想过,姜舒兰因为她不高兴,因为姜舒兰性子颇好,但是孩子也不在家,能惹她生气的……
苗红云迅速就排查完了,她试探道,“你和你家那口子吵架了?”
平时姜舒兰都是眉眼盈盈笑,今儿的虽然也在笑,但是眉宇间却有着藏不住的忧愁。
姜舒兰揉了揉脸,叹了口气,“有怎么明显吗?”
“挺明显的,小姜你长得俊,但凡有一点不开心,眉头就是蹙的,瞧瞧你这眉毛,都快能夹蚊子了。”苗红云低声道,“我跟你说,你这可不对,咱们女同志还是少操心,少皱眉。”
姜舒兰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心里总归是藏着事。
“怎么了?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苗红云忍不住道,“新婚两口子都是这样,在互相磨合,我当年才结婚的时候,和我们家老那还动过刀子,你看日子现在不也过过来了?”
“你看你能不能说说?嫂子到底是过来人,帮你参谋参谋。”
姜舒兰和周中锋都是头一次结婚,会有磨合,矛盾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情自己看来是天大的事情,说出来可能也就没什么了。
姜舒兰在这岛上确实是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什么事情只能憋心里。
见苗红云这般问,她抿着唇思忖片刻,便组织了下语言,挑着能说的说了,“苗嫂子,我问你呀?”
“如果你出于好意,帮了那团长,但是那团长却因为你帮的这个过程,有些非正常路子,对方因此而怀疑你,让你记坦白,你会怎么做?”
苗红云多聪明的人啊!
当即冷笑一声,“我帮了他,那狗日的还敢挑三拣四?怀疑我?让我坦白,坦白他个仙人板板,我帮了他是不是事实?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来怀疑老娘,老娘还不跟他过了。”
这话一落。
苗红云立马联想到了一些事情,“你是说,周副团是这样?”
姜舒兰想了想,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个傻妮子。”
苗红云抬手戳她额头,瞧着力度重,落下却是轻飘飘的。
“一看就是你们家人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又没处过对象,连男女之间最基本的拉锯战都不会了。你说你这么好的优势都不知道占,你啊你啊!”
苗红云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男人是什么?男人是狗,你冷冷他,他自己就巴巴地贴了上来,你记住,不能惯着对方,会把对方惯上天。”
姜舒兰其实没处理过这类感情问题,她迟疑道,“但是,我确实是骗了他。”
“骗了咋啦?你是害了他吗?还是给他在外面带了绿帽子?再不济,外面生了个别人的崽?这些有吗?”
“当然没有。”
姜舒兰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不就得了,小姜你记住,和男人吵架的时候,遇到你有问题,不能说出口的时候,你甭和他吵,你就和他撒娇,撒到他没脾气了之后,这个时候——”
苗红云眯了眯眼睛,带着杀气,“这个时候,就是你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姜舒兰吃惊地瞪大眼睛。
她是真没见过这种法子,整个老姜家都是老实人,爹娘也是这样平淡过了一辈子,至于哥嫂们,平时交流都不多,都是闷头干。
苗红云这种法子,简直是给姜舒兰打开了新的世界观。
姜舒兰迟疑,“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太好?我看你就是太单纯,家里把你养得太娇了。”
苗红云挥手,“你不秋后算账,让那狗男人长记性,知道老婆不好惹,下次他还会在犯。”
“你记住,秋后算账来个几次,狠狠地把对方治一治,你看下次对方还敢怀疑你不。”
怀疑自己老婆,想上天啊!
姜舒兰慢慢消化这事实,她的世界里面,一直都是一板一眼的,有理有据。
她疑惑,“那如果是我错了呢?就是问题在我。”
这样,在和对方秋后算账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