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笑意盈盈地拉着爱人说:“人都到齐了?开席吧。”
宸妃娘娘回握圣上的手,暗送秋波,娇嗔地说:“还差一人呢!”
众人皆看向宸妃娘娘,宸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柔柔地说:“慕家那位姑娘还未到呢?不知是今日天气不好还是怎么的。”
圣上皱了皱眉,冷淡地说:“先开始吧,别误了吉时。”
殿内歌舞升平,上了些银炭暖烘烘的,而殿外的雨愈发大了,李匡翊心想,那么乖顺的丫头不可能迟到,必是叫人暗中使了绊子耽搁在哪里了。
能是为何?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李匡翊握紧手中的茶盏,沉了口气,尽量使脸色好看些方抬脸去问侍从观言:“你知不知道今日王家小姐她们从哪个门来的。”
观言恭敬地回话:“回殿下,三位姑娘都是从西华门入宫的。”
李匡翊连忙跪地,恭敬地说:“臣好像掉了东西在路上,出去找一找。”
圣上一向不怎么接这个儿子的话茬,且今日是宸妃的生辰,宸妃便淡淡开口:“去吧,雨势这么大,让底下的人好好给你打着伞。”
宸妃抬眸时,李匡翊对上了她的眼神,眼神里有明晃晃的挑衅和得意。
按例,朝臣家眷入宫只能走东华门或西华门,王颜裴三家的贵女从西华门入宫,那想必慕宁便是被人诓在东华门痴等了。
李匡翊心里烦躁得很,暗骂裴云(宸妃)这个贱人,为了给自己添堵,挑了个大风下雨天,让人家姑娘在外面站着。
不论是为着自己的脸面还是为着两年前治水时慕相对自己的点拨之恩,都不能让这姑娘在雨里挨久了。
急急往着东华门大步走,观言打伞在一旁小跑跟着,“殿下殿下,您可悠着点,仔细别摔了。”
好容易到了东华门,两个小侍卫又堵在门口不开门。
李匡翊此刻耐心用尽,冰冷开口:“把门开了。”
从前谁也不把好性儿的三皇子当回事,可这三皇子从西疆回来不仅手握兵权,而且身上还带了些肃杀之气,除了圣上只怕谁见了都有些忌惮。
两个侍卫齐齐跪在地上,颤抖着说:“殿下,不是小人们讨嫌。是宫里传了旨意,今日这门开不得。”
李匡翊沉着声音说:“外面站着的可是慕相的女儿,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担待?”
两个小侍卫自然是不敢担待的,但宫里那位娘娘又是什么好性的呢?
李匡翊面色愈发冰冷,“你们只当没看到,若再敢阻拦,留神自己的脑袋。”
两侍卫把头埋得低低的,被吓得在原地动都不敢动,谁也不吱声。
观言见李匡翊伸手去拉门的插销,连忙帮着主子一起把门推开了。
下午都风和日丽,连把纸伞都未带。落雨的时候,熙春劝自己主子上马车坐坐,慕宁也拒绝了。
三皇子一向不受宸妃娘娘待见,在东华门外等了两个时辰不开门只怕也是这位娘娘的旨意,自己若不挨着风雨,怎好叫那位娘娘顺气。
熙春心知自家姑娘是怕上马车等着,被宫里的下人瞧见了,连带着挑三皇子的错处。又不好劝她,只能盼着雨赶紧停。
慕宁身子一向差,雨又足足下了两刻,这会子靠在熙春身上都有些撑不住了。
风又急又大,雨也没点停的意思。
熙春心里着急坏了,听得沉重的“吱呀”一声,高兴地说:“姑娘,你看,门开了。”
见到李匡翊的时候,慕宁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而他穿着黑色金丝勾如意团花纹的圆领襕袍,面上带着些愠怒,依旧清冷好看。
慕宁觉得自己狼狈极了,不敢与他对视,微微侧头,手指不停挠着手心。
“观言,伞呢?”他的声音依旧如清冽的山泉水,只是今日像蒙了层冰。
那位叫观言的小厮赶紧将伞递到熙春手里,熙春忙替慕宁撑着伞。
扫了一眼湿透了的慕宁,李匡翊神色不悦地开罪熙春:“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伞不带斗篷也不带一个?”
熙春刚想告罪,就见三皇子脱了自己身上的斗篷,往慕宁脖子上系上。
熙春、观言都偏过头,谁也不敢看。
慕宁羞红了脸,看着李匡翊的脸越来越近,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