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血光将天际都染成了一片绯色,入目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断肢残骸伴随着飞溅的鲜血在阵阵乌鸦的啼叫声里,显露出更加阴森恐怖的气息。
赤红的血色汇聚成了汪洋,一群长着华丽鱼尾的鲛人,在血液铸就的池水中疯狂的逃窜,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状若惊恐,一只只快要夺眶而出的眼球中尽是惧怕。
而在这一片尸山血海的周围,是一堵堵高大的围墙,围墙上面高台铸就,汉白玉铺就的地板干净的几乎能照出人影来。
围墙的上面,浩浩荡荡的全是人,他们手里拿着弓弩,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着,手中的弩箭伴随着阵阵破空声射向围墙下方的鲛人。
浓稠的血腥味随着风溢散开来,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非但没有让那些人感到不适,反而是更大的激起了他们内心的暴戾和疯狂。
看着那些鲛人临死前狰狞的面孔和极度恐惧的表情,他们的内心就是一阵阵的畅快。
甚至是有不少的人一边射杀鲛人一边和同伴打赌,打赌的内容就是比谁射杀的鲛人数量更多,比谁能够让那些鲛人露出更加狰狞惊恐的面容。
鲛人在他们的眼中,早已经和鸡鸭鱼肉没有了任何的区别,拥有思想意识的鲛人,也只是这些宣朝人眼中更加有意思的玩物而已。
残阳,鲜血,断肢,残骸,树影摇曳的墨与绿,印衬着粘腻的红,于呼呼的风中,会聚成了一副色彩明艳的画卷。
穿着华丽大氅的男子坐在首座,他身形高大,面容冷峻,衣摆上绣着一只傲首挺胸几欲腾空而起的鹤。
薄薄的唇轻轻呡着,也没有说话,就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便无端地透露出一种让人胆颤生寒的气势。
这便是宣朝历史上最年轻的铁血帝王段肃。
而在男子宽大的座椅旁边,一名女子伏在他的腿上,一头海藻一般的卷发被用一根简单的束带束缚在脑后,露出她精致小巧的脸庞。
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段肃一只大手就这般搭上了她纤细的腰肢,手指轻轻的摩擦着女子未被衣衫遮盖着的地方。
倘若仔细瞧去,就会发现,段肃指腹处摩擦的,竟是在阳光下闪着彩色光芒的鳞片。
那女子被薄纱遮盖了的下半身,赫然是一条精致漂亮的鱼尾
而这个女子,竟也是一个鲛人
她的同类如同牲畜一般被宣朝人当做猎物杀害,而这个女子却爬在几乎灭了鲛人一族的男人身上巧笑嫣兮。
这是多么可笑又残忍的一件事情
段肃手指从女子的腰间一直往上,最后摸上了她的下巴,段肃掐着女子的下巴强制将她的脸朝向自己,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大提琴一般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怎么没有落泪”
沧海月明珠有泪,这便是说的鲛人了,深受大海爱戴的鲛人全身都是宝,甚至是可以落泪成珠。
女子晶亮亮的眼眸眨了眨,脸上满是认真,“落葵不伤心,落葵不落泪。”
对于同族被如此残忍的杀害,落葵内心没有丝毫难过的想法,她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啧”段肃松开了落葵的下巴,转而抱着她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她光滑的鱼尾,“可是孤王想要看美人垂泪怎么办”
落葵唇边的笑意仿佛被安置了定格键一般,僵在了脸上,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试探着开口,“那那我试试”
“哈哈哈哈”
回应落葵的是段肃的大笑,一双剑眉难得有了一丝弧度,段肃低头在落葵眉心印下一吻,“孤王的落葵当真是深得孤王的心啊。”
落葵柔柔一笑,满心满眼都是喜悦。
在爱情面前,牺牲几个同族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更何况,谁让这些鲛人不愿意听话,如果他们都听话的话,段肃也不会这么伤害他们的。
更何况,她作为鲛人一族的女王,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年轻鲛人们,为了她的爱情牺牲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反正鲛人死后灵魂都会返回大海的怀抱,她也不算是害了他们。
“既然如此”段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不如孤王的落葵也一起参与进去”
落葵浑身一颤,虽说是她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射杀,但让她亲自动手却还是有些难以下手的。
“我我”落葵小脸煞白,无助的摇着头,身体也有些颤抖,“我做不到”
“没关系。”段肃揉了揉落葵的发顶,“不需要太多,一个就够。”
话音落下,落葵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一个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