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云励寒”孟菲的大嗓门响彻在整个警察局里,将云励寒从沉思中唤醒。
还未等孟菲靠近,云安安就已经挡在了云励寒面前,小姑娘丝毫没给孟菲一个好脸色,“你又来做什么”
这是孟菲在第二次来到警察局。
从人贩子手里被救来的小孩大部分都已经被送回了他们父母那里,但却还是有几个像云励寒这般的孤儿无处可去,只能暂且安置在警察局里的招待所,他们最终的结局不是被收养,就是被送去孤儿院。
而孟菲此次前来,就是想让自己的父亲收养云励寒二人。
孟菲在被她的父亲接走之前,就悄悄的问过云励寒是否愿意跟她一起回家,这件事被云安安给听到了。
此刻再次出现的孟菲在云安安的眼里就是要跟她抢哥哥的坏人。
孟菲自诩自己比云安安要大一点,是个姐姐,并不在乎云安安的张牙舞爪,“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不会跟你抢哥哥的。”
云安安撇了撇嘴,“我才不信。”
随后她抱紧了云励寒的胳膊,“哥,你可不能抛下我。”
云励寒莞尔一笑,“不会。”
得到了云励寒肯定的云安安,得意的望着孟菲,脸上的小表情异常的丰富。
和纪庚交谈了的孟市长出现在了云励寒眼前,“你愿意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沟壑很多,但眼眸却异常慈蔼。
这确实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也是一个真心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云励寒暂且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云安安,是去孤儿院还是被收养,对于云励寒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但云安安还小,且云励寒本身也并不是太会照顾小孩子,倘若他们两个人去了孤儿院,云安安的生活方面肯定是没有问题,但小姑娘的内心世界,云励寒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因此,他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了云安安自己,“如果以后有一个真心疼爱你的父母,他们不会打你骂你,会让你上学,还会让你不愁吃穿,你愿意吗”
云安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哥哥去哪我就去哪,如果哥哥不愿意,那我也不去。”
云励寒轻轻揉了揉云安安的小脑袋,回眸望向了孟市长,“我们愿意跟你走。”
孟市长咧开嘴笑了起来,本就带着皱纹的脸颊上褶皱更多了,但他的心情却很好,“好,太好了,我们菲菲可是一直都期待能有一个哥哥呢。”
“才不要”云安安双手叉着腰,一本正经的说道,“哥哥是我一个人的哥哥,我只能给孟菲分那么一点点。”
她的拇指和食指微微捏了起来,露出了一道一毫米左右的小缝,“只有这么一点点。”
“哈哈哈哈”
孟市长笑得前仰后合,他走过去一把将云安安和孟菲一起抱在了怀里,“好丫头,有志气,以后我就是有两个女儿的人了”
到了孟家,孟夫人迫不及待的带着云励寒和云安安去看给他们准备的房间,云励寒的房间在二楼,与孟市长他们的卧室斜对着,而云安安的房间和孟菲的房间是对门,都在三楼。
云安安的房间装修与孟菲的基本一致,精致的公主房里坐落着许多毛绒玩具,衣柜里摆放着云安安从未奢想过的小裙子。
云安安忐忑的目光看向了孟夫人,“这些全部都是我的吗”
话音落下,孟夫人的眸子里沁上了水花,被她牵在手里的小姑娘手上满是做工的老茧,竟是比他们家佣人的手还要粗糙几分,如此懂事的小姑娘,令孟夫人心疼不已。
她将云安安搂进了怀里,“都是你的,全部都是给你准备的,以后再也不用流浪了”
小姑娘怯生生地应了一句,“谢谢您。”
云励寒按照自己的习惯,将房间里的东西重新摆放了一番,一打开门就看到孟菲站在门口,“爸妈叫你下去一起吃晚饭。”
云励寒轻轻点了点头,“好。”
下楼的路上,孟菲扬起头,晶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云励寒,“那些人贩子,我知道是你做的。”
云励寒神色不变,“你有证据吗”
孟菲也不再纠结,“好吧,无所谓了,反正我们都安全的从那里出来了,下去吃饭吧。”
“安安啊,多吃一点,这个好吃。”
“吃不下了,我真的吃不下了,你看我的肚皮都圆滚滚了。”
“哈哈哈,云安安快点叫姐姐”
周遭实在是吵闹,但云励寒却不觉得烦躁。
滂沱的大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屋外寒风阵阵,但孟家的餐厅中却是一片笑语欢声。
阳光啊,终将会刺破黑暗,照亮所有恶念滋生的土壤
十年后
江城女子监狱
四十多岁的女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进入了阳光下,十年的牢狱之灾压弯了她的脊梁。
送她出来的警察递给她一个包裹,“这是你当年入狱时所有的东西,现在都全部如数奉还。”
女子接过,沙哑着嗓音说了句,“谢谢。”
目之所及,皆是形形色色的人,他们身上的衣着,甚至是她脚下的马路和周围的建筑,皆让女人感到极度的陌生。
女人迈开双腿走了走,却又缓缓地停了下来,眼前巨大的ed灯上播放着她未曾见过的零食广告,她茫然的目光扫过,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诺大的江城,竟没有一个能够让她容身的地方。
恰在此时,一名十来岁左右的男孩出现在了女人的面前,“你是叫杜鹃吗”
杜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我。”
于是,男孩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杜鹃,“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杜鹃接过后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然而,她终究是没有得到男孩的回答,他只将手里的信封交给杜鹃后,就转身离开了。
此时孟家的别墅里
十七岁的青年躺在后花园的摇椅中,和煦的春光洒在他的脸上,鸦羽般卷翘的睫毛在他的眼睫下投射出一道淡淡的阴影。
青年薄唇轻启,“也该是时候让贺董事长知道他亲爱的妻子和儿子都做了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