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着椿芽、松若等几个丫鬟收拾箱笼,另一边拾夏和沁雨则在将昨日认亲得的回礼一样一样登记在册,林岫安不需要做什么,就在旁边看着。
母亲早就教过她管家,但目前勤毅堂人少事也少,侯府来的陪嫁个个都得力,她不像个主子,倒像是跟着学做事的。
看了一会儿,她就开始走神,无意间往旁边一看,见宋谨翊正歪在不远处的躺椅上看书,仿似看得很专注。
林岫安忽然心生一计,准备等一会儿绕到他身后,瞧瞧他在看什么书,顺便吓唬吓唬他。
好不容易等到拾夏她们完事了,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林岫安回头看到宋谨翊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书里。
她小心翼翼挪到躺椅后面,偷眼看书上的字,结果发现竟是一本棋谱!
看个棋谱都能那么投入?林岫安深觉不可思议。
然后,她趁他翻页的空档,冲到他面前做鬼脸——
“略略略……啊——!”
腰间倏然一紧,就被他干脆利落扯进了怀里,她完全失去重心,扑到他身上,吓得尖叫。
门外侍候的拾夏听到动静,忙询问:“少夫人,怎么了?”
林岫安从宋谨翊身上撑起身来,撞进他笑吟吟的眸子里,不无羞恼地嗔道:“原来你早就察觉了!你是假装在看书!大骗子!”
宋谨翊大方承认,并振振有词道:“我这是正当防卫。”
外面拾夏未闻回应,急得又问了一声。林岫安只得扬声道:“没事!我自己滑了一下!”
再看宋谨翊脸上加深的笑意,她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忿忿不平地扁起了嘴。
近午膳时分,她又被宋谨翊连哄带骗地带到了床上。等到结束时,饥肠辘辘的林岫安终于能吃上午饭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软的。
宋谨翊把她抱坐在腿上,夹起一块她喜欢的松鼠鳜鱼送到她嘴边,林岫安脸上红晕未退,看了一眼周围眼观鼻鼻观心的婢女们,嘟起嘴说:“我自己吃。”
她抢过筷子,结果发现自己手抖得不成样子,根本什么都夹不起来。
在宋谨翊的轻笑声中,挫败地把筷子搁下,自暴自弃躲进宋谨翊的怀里,换来他一阵更欢畅的笑声。
回门之日,回侯府的马车上,林岫安靠在宋谨翊身上睡得正香,到了该下车的时候,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宋谨翊亲她的鼻头,说:“到了,咱们该下车了。”
林岫安还有些起床气,不高兴地嘟哝,不肯醒。
昨天被他折腾得快四更天才睡着,今儿还得早起回门,林岫安骨头都要散架了,睡都睡不够,
他一哄,她小脾气就更得寸进尺,导致半天都出不去。
今天林岫安回门,林岫仪也起了个大早,和江煜一块儿来侯府。她陪父母亲站在侯府大门外等妹妹和新妹夫,结果等了老半天都不见人影从马车里出来,但能隐隐听到马车里的人声。
一道娇软的声音哼唧道:“都怪你,都怪你!”
另一道低沉动听的男音则坦然接受:“嗯,都怪我……等回去了再任你处置,如何?”
“我我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你休想再骗我!”
男声愉悦地低笑。
林岫仪便和母亲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须臾,林岫安才由宋谨翊扶着下车来。见女婿身着绛色绣蟒纹云肩曳撒,戴方顶大帽,丰神俊朗,风度翩翩,一双眼睛却只专注于女儿脚下,不住提醒她小心,杨氏的笑容便更深了几分。
林岫安今日穿着杏黄缠枝莲瓣纹长袄和绛紫马面裙,发间插着芙蓉花钿钗和金步摇,戴着珍珠项链。虽是少妇打扮,但眉宇间依旧娇憨天真,红光满面,一双水眸清澈灵动,可知她与夫婿新婚甜蜜,在宋家过得很好。
宋谨翊正了身姿,对林振悟夫妇作揖问候:“父亲、母亲安好。”然后又喊了林岫仪与江煜“姐姐”、“姐夫”。
“爹!娘!”林岫安看到父母就高兴地甜甜叫起来。
杨氏嗔怪地瞧着她:“都嫁为人妇了,也不见稳重些。就仗着卓彦事事都让着你!”
林岫安当下就不服了,“娘此言差矣!他哪里让着我了,明明是他昨天……”她陡然想起什么,悬崖勒马,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咳咳,明明是我让着他啦!”
林岫仪忍笑得辛苦,揽住妹妹的手说:“你啊,少说几句吧!一会儿臊的人还不知是谁呢!”
于是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地往正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