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女士想的没有谢礼行那么多,&nbp;&nbp;所以听到周永宜说她懂医术,想也不想当场就答应道:“好啊宜宜,你帮阿姨看看,&nbp;&nbp;是要把脉吗?”
她笑眯眯朝周永宜伸出手。
妻子都同意了,&nbp;&nbp;谢礼行自然不会再说反对的扫兴话。
他对周永宜身上的秘密不感兴趣,也绝非有轻视对方的意思,&nbp;&nbp;若她真的能帮到阮阮,便代表他会欠她和周家一个大人情。
于是在三人的注视下,周永宜替阮女士把起了脉。
周夫人见女儿神情严肃、动作熟练的样子,确实有神医风范,&nbp;&nbp;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也慢慢提起来,因为看宜宜的表情,&nbp;&nbp;小阮身体问题似乎并不是什么小感冒。
她对女儿有种迷之自信。
既然宜宜都主动开口了,代表她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把握。
“宜宜,怎么样?”
大概一分钟后,周夫人没忍住问。
周永宜眸色暗沉,她收回手,询问阮女士,“阮阿姨,&nbp;&nbp;除了咳嗽,&nbp;&nbp;你是不是有时候会觉得浑身发寒,&nbp;&nbp;全身僵硬不能动?有时候又发热,烧得你头晕呕吐?精神状态时常犯困,还有,&nbp;&nbp;你的味觉已经消失了。”
说完,&nbp;&nbp;阮女士的脸彻底失去血色。
她睁大眼,&nbp;&nbp;不敢置信地盯着周永宜,没想到女生只是简单的把了脉而已,竟然一下子看出她的症状。
原本她其实并没当真,以为周永宜真的如她说的略懂一点医术,因为好奇想上手试一试。
谢礼行沉下脸,压下心底升腾的怒气和心疼。
妻子身体因病情冷热交替和犯困的事他清楚,但他竟然不知道妻子味觉也出了问题,他深呼吸,“周小姐,阮阮的身体到底是什么问题?能治吗?”
“阮阿姨中毒了。”
“什么?中毒!”周夫人难得没控制住脸上情绪,她看向此时同样震惊且茫然的小阮,显然她也被这答案惊吓到了。
周永宜皱眉,“阮阿姨体内有一种名为‘千鸢花’的毒素,中毒后一开始的反应便是感冒症状,很难被检查出,冷热交替是反应之一,随着时间流逝,中毒者会慢慢失去五感,体内器官也开始衰竭。”
她一顿,“女子中了千鸢花毒后,若不解毒,将永远不能怀孕。”
闻言,阮女士呼吸一窒,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她全身发软靠着身侧丈夫,红着眼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那阵仗,几乎严重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咳出血来。
“阮阮!”
“小阮!”两道声音异口同声道。
周永宜起身,迅速在阮女士身上点了几下,最后温声安慰道:“阮阿姨别担心,你的身体有办法治疗。”
听到这话,情绪极不稳定的阮女士眼睛倏地一亮,莫名感觉心口不那么难受,她紧紧握住周永宜的手,缓了片刻才颤抖道:“宜宜,谢谢你。”
半响,她又慌张道:“我我怎么会中毒呢?你说的千鸢花是什么?”
阮女士大脑疯狂思考起她最近都吃了什么,但遗憾的是,那些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东西,和平时吃的没什么不同,所以所谓的毒是从哪儿来的?
“千鸢花是一种花,它本身没毒,有毒的是它结的果实,用它的果实磨成粉末混在吃的里面,察觉不到很正常。”周永宜问:“它的味道是甜的,有股奶香,阮阿姨记得吗?”
千鸢花,女尊国的禁花。
它生长在宫中禁地,一年四季,只在中秋圆月夜里盛开一晚,绽放时,遍地银白色的花朵如星河坠落而下铺成的地毯,凋零后,它的花瓣可入药、也可助眠,虽无毒,长期食用却有致幻的效果。
千鸢结果需整整一个月。
成熟的果实不到小拇指大小,莹白如同珍珠可爱,却是要人命的剧毒。
这个世界也有千鸢花吗?
她昨晚有这方面的猜测,现在则得到了肯定答案。
“甜的奶香,粉末……”阮女士失神低喃。
谢礼行突然用力握紧拳,面无表情猛地起身去了厨房,没多久,他手上提着一袋东西出来,“周小姐,麻烦你看看,这个有问题吗?”
他嗓音有些压抑的沙哑。
这是一袋像豆奶粉的东西,里面还剩不少,都是用小袋子单独装的。
周永宜问:“我能撕开一袋看看吗?”
“可以。”
把小袋子撕开后,粉末倒在茶几上,有一股香甜的味道朝四周飘散,仔细看,淡黄的粉末中,还混杂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而这的确是千鸢果实的粉末。
见周永宜点头,阮女士眼泪没绷住,刷的掉下来,“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礼行沉默把她搂在怀里。
在阮女士没注意到的地方,他冷下脸,温润的眉间是难以掩饰戾气。
周永宜看阮女士面相便知道了,对方亲缘淡薄,这位下毒之人必是她某个亲人。
周夫人也隐隐猜到。
送东西的人大概率是小阮的亲弟弟。
荒谬!她一时竟想不通为什么。
到底是他本人故意的,还是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此事?但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她,情况极有可能是第一种。
周永宜理解他们的悲愤痛苦,却无法与之共情,便说道:“阮阿姨的身体要尽早治好,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就算彻底解完毒也有后遗症,有笔纸吗?我给阮阿姨写张单子。”
“有。”谢礼行温柔拍了拍妻子肩膀,起身去拿了笔纸递给周永宜。
周永宜低头一边写一边说:“按照我写的单子去拿药,阮阿姨情况是初期,问题不算大,吃上半个月便没事了,之后再好好补身体。”
她的字迹相当漂亮。
一笔一划尽是潇洒,其中又藏着锐气锋芒。
把单子递给谢礼行,她像是随口一提,“谢叔叔,你们放到桌子那边的小娃娃挺可爱的,放在家里多久了?”
谢礼行心底陡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应该快两年多了。”
“难怪。”周永宜轻笑,语气微冷,“我看阮阿姨和谢叔叔面相,哪怕没有中毒之事,你们也该是儿女双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