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邓玘停下了脚步。
“我南阳同知倪元珙,不知邓总兵课程听说过?”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在绕着些弯弯肠子,我邓某人不吃这一套。”邓玘有些不耐烦了,这些文官总是这样本来简单的事情,经过他们的嘴,变得异常复杂。
“哈哈,邓总兵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言了。”许士柔道,“我南阳同知倪元珙,出身浙江,最关键的是此人乃东林士人,东林士人遍布朝野,虽说这几年情况不同于崇祯初年,但仍然有强大影响力。只要让倪大人休书一份,发动东林士人上书朝廷,到那时,别说调回四川,就算将邓总兵官升三级也不是不可能。”
“东林党?”邓玘一愣,没想到许士柔的法子竟然是走东林党的路子,这也算一条路子,虽说东林党人早已不是崇祯初年的东林党人,但他们在朝中仍然是最大一股势力,就连如今的内阁首辅周延儒都是东林‘君子’,便可知东林士人的赫赫威名。
要是让他们出手,调动一个区区总兵,简直易如反掌,只是有个问题,人家东林‘君子’凭什么给他们办事?就凭他倪元珙是东林‘君子’?他又不是东林,要是是个东林‘君子’给他们写信,他们就办的话,那人家东林‘君子’岂不是要累死了?
“就凭倪元珙一封书信就能让东林党人帮忙?”邓玘问道,要是许士柔说是,那邓玘就要直接将其打出长亭,这已经不是欺骗了,这已经把他邓玘当傻子刷了。
“自然不是,东林士人每日日理万机,岂能如此轻易答应?”许士柔笑道,“只不过,东林士人虽说个个都是君子,但君子也是要吃饭的,况且君子为国事操劳,我等无能为力,但做个其他小事也可以,比如照顾好东林君子,让他们不再为财货发愁,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国朝大事上。”
说到这,许士柔还特意看着邓玘,缓慢道:“似邓总兵这点小事,通常也只需要二十万两白银供奉,就能让东林士人费上一番功夫,顺路提携一番。”
邓玘愕然,没想到竟然靠着贿赂方式,他以前常听人言,说东林士人个个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没想到他们的银子竟然是这么来的,这可比当兵克扣军饷来的快得多。
“当然,邓总兵一身清廉,想来没有这么多银子,不过不要紧,只要邓总兵能帮我们灭掉城外贼军,保护一方桑梓,我相信南阳百姓必会人人踊跃,替邓将军拿出这笔银子。”许士柔继续诱惑道。这就是要拿二十万两银子,以及倪元珙的人脉,来换取邓玘剿灭裴家军了。
邓玘在心中默算,觉得这笔生意大可做的,只是,“我为何要相信你?要是我剿灭贼军之后,你们不肯兑现诺远怎么办?”邓玘也不是傻子,已经被骗了一次,自然会长长记性。
“这简单,邓总兵麾下精兵数万,想来击败那裴小二逆贼易如反掌,既然如此,邓将军完全可以击败那裴小二,却不剿灭他,等邓总兵的调令下来,邓总兵再彻底剿灭就可以。这样,为防止邓将军将包围圈内的贼军放出来,我们自然会卖力替邓总兵奔走,邓总兵以为如何?”
邓玘眼皮一跳,有些意外的看着许士柔,道:“你们竟然能想出这么个办法,真是难为你了。”
看邓玘的表现,许士柔心中一松,知道大事定了,接着道:“我等也是没办法,贼军破城,百姓生灵涂炭我们自然也不好过,为了南阳亿万黎民,我们也只好出此下策。”
亿万黎民?邓玘不屑的在心中冷哼,这些人真能戴高帽子,不过是怕自己乌纱帽不保罢了,竟然也能说的冠冕堂皇,不过着不敢自己的事,于是道:“可以,在加三十万石粮食,否则还请知府大人另请高明吧!”
“你,”许士柔没想到邓玘会出这手,顿时被气的不清,不过他不能拒绝,方圆百里能硬拼那裴家军的也只有这股川军了,硬着头皮,许士柔冷声道:“好,我答应你,希望你不要食言而肥。”
“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言而定。”邓玘说着伸出一个手掌。
“一言而定。”许士柔同样伸出手掌,与邓玘狠狠拍到了一起,双方同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们都自以为得利甚多,至于现实如何,还要看事态具体如何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