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河南巡抚玄默?崇祯眉头微皱,继续看了起来,谁知接下来的内容竟然越来越出乎崇祯的预料,直至看到最后,南阳城破,唐王不知所终之后,崇祯彻底暴怒,猛然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奏章摔倒了地上,仿佛那地面就是胆敢欺骗他的玄默一般。
"废物,无能。"诺达暖阁内回荡着崇祯的咆哮,一旁的王承恩吓了一跳,其他侍奉的太监,宫女在已经被吓得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王承恩刚想上前,却见原本愤怒的崇祯重新拿起那奏章继续读了起来。
“河南巡抚玄默不仅不思陛下恩宠,反而下令所有人不许议论此事。此外,玄默更是在南阳城破之后,派人深入南阳与贼军接触去意不明,而其本人更是随后率领河南官军急忙南下,屯驻叶县,不进兵南阳剿匪,也不退兵防御,好似在等待与贼军会面,不知所谓何事”
读到这里,崇祯遍体生寒,“不进兵南阳剿匪,也不退兵防御,反而等着与贼军会面。”崇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关中挤出来,这个玄默究竟想干什么?他那么着急与贼军会面难不成他也想造反不成?
崇祯是在无法想象,堂堂一介河南巡抚,朝廷从二品大员,国家的封疆大吏,要是带头造反,会对整个朝廷,对大明造成多么重大的影响。
当初的权倾朝野九千岁魏忠贤,崇祯没怕;陕西,山西,河南三省乱民风起云涌,崇祯没怕;关外满清数次破关,围攻京城,崇祯还是没怕。可这次崇祯的真的怕了,这些文官乃是朝廷的支柱,天下民心所向,要是他们一旦变了心,是去支撑的大明可真就成了秋后的爬蚱。
“曹化淳,曹化淳在哪?”崇祯声嘶力竭喊道。
“奴婢这就去喊他。”王承恩急匆匆离开了乾清宫暖阁,几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带着曹化淳几乎一路小跑着,赶到了乾清宫暖阁之中。
“皇爷,奴婢在。”曹化淳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道。
“去,派人给我将这个贼子给我抓回来,下狱,论死。”崇祯指着那奏章,咬牙切齿道,“枉我还以为此人办事得力,谁料到此人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是,奴婢这就派人前去,将此人抓起来。”曹化淳乃是东厂提督,抓人论罪这事乃是他们的职责,虽然崇祯元年开始,崇祯被文官们忽悠,几乎废了东厂以及锦衣卫的爪子,收回了派出在外的镇守太监,将权利交给了各地的文官。
不过随后就发生了内阁大学士钱龙锡与蓟辽总督袁崇焕密谋,先斩后奏,擅杀边帅之事,而崇祯作为皇帝,竟然完全不知情。镇定思痛之下,反应过来的崇祯又开始重新信任这些太监。只是,已经经过驯化的东厂以及锦衣卫再也不复当初的威风,不过这件事除了他们,崇祯还能用谁?
曹化淳领旨之后,便立立刻起身,向暖阁外走去,谁料刚走出两步,便被一旁的王承恩拦了下来。
王承恩鼓足了勇气,对崇祯道:“皇爷,玄默还是朝廷重臣,此时未必没有内情,岂能仅凭一封奏疏就将其定罪?”王承恩对崇祯是真的忠心,他的一切都为了崇祯考虑,他觉得玄默不仅是文官,更是重臣,要是这样的重臣仅凭一封奏疏便被拿下论死,那么朝廷文武岂不人人自危?于大局不利。
然而,有时候自己的一片真心对别人来说却是一种阻碍,比如现在,崇祯听后更加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暴起,崇祯王承恩便开口骂道:“你这阉竖,你懂什么,那玄默真要忠心耿耿,南阳城破怎么不见他的奏本?难不成南阳被破也是别人虚构出来的?仅凭这一点定他一个欺君之罪,不为过。”
王承恩哑然,南阳被破,唐王失国,这么大的事,他相信没人敢胡编乱造,就连一向注重风闻奏事的御史也不敢信口开河,那么想来此时一定是真的,然而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收到河南巡抚玄默的奏疏,这不能不说这其中必有猫腻,难不成他玄默还能说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