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吭吭哧哧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想恁多做啥子,家里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就再也不说话了。
不但没有好处拿,还得倒吐出东西来,他媳妇金氏可接受不了。金氏人如其名,是个爱钱如命的,钱串子就和缝在筋上一样,掏一个铜板都心疼的不得了。
要是让她知道钱穗要钱鸣的房间,一定得闹得钱家炸了天!
只是,能相信这话的姑娘说穿了不是真傻,而是信任血脉相连的亲人,不愿意多争抢多算计。
家里人,谁退一步不是一步呢?
可若要心灰意冷,不愿意再信了,什么“想那么多干啥”,什么“家里不会亏待你”的话,全都冷眼看得一清二楚,那些所谓亲人的嘴,就像是吃多了豆子放屁一样。
听着响亮,一放就没,只留下空气里臭味熏天。
这叫什么家里人?她又凭什么一步步的不停退让?
钱穗一边笑着,一边流泪,问:“爹,娘,你们怎么说?”
说什么?当着外人的面能说什么!
钱穗娘牙都咬碎了,强行放软声音,哄她道:“你有啥要求,回家了咱们关起门来商量。说给外人听做什么!你还不嫌丢脸?”
“唉,还是说清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二虎跟着人走进来,朝于翠花点了点头。
于翠花松了口气,上前唤了声村长,亲自搬板凳让他坐下。
竟是周浦村村长周硕!
村长现在心里头也不好受,他竟没想到,周大郎居然死了!
周家父子俩是顶替他家去的,是不是替他家挡灾了?
一想到这,周硕又难受又愧疚,连于翠花的眼都不愿意看了。
周硕:“我不坐,我站着就行,你别忙活了。”
钱家这时候全都成了锯嘴葫芦,这一趟和他们想象得不一样!一点儿都不顺利!
先是于翠花压根不愿意放人,再是钱穗自个不想走,最后又来了周浦村村长给他家撑腰。
这,这!
要是周村长站出来了,他们若不拿出让对方满意的条件,便只有请他们钱村的村长过来交涉了。
这怎么可能吗!
又不是大事,接守寡的闺女回家,他们钱家请不动村长跋山涉水地过来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