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双手垂在身侧,僵得跟根木头似的。
他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
先生,不是故意给你带绿帽,只是形势特殊,你得理解一下。
傅书濯也不在意他的不回应,只是抬手轻拍着他后背:“别难过。”
裴炀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哭了,他有些嫌弃地推开傅书濯:“谁难过了?”
抱两秒得了,腻腻歪歪像什么样子。
虽然可能回不去了,但他还是得为先生保持一下基本的忠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傅书濯理了下衣襟,转身恢复了平日的沉稳音调:“请进。”
来人是分享八卦结果发错群被老板看到,恨不得立刻买票飞去火星的那位女下属,名叫朱莉。
她讪笑两声:“傅总,奶茶买来了,同事们都有,这是您和副董的。”
朱莉是一点都不想来,可找遍同事没一个人敢帮她送,只好麻溜地自己滚进来。
傅书濯坐会办公椅,好整以暇地问:“听说我和副董吵架了?”
朱莉:“什么吵架!谁嘴巴那么碎天天胡说八道!我们傅总跟裴总明明爱如深海,情比金坚,生死不渝——”
为了不丢工作,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傅书濯起身接过她的奶茶,表情愉悦了些:“别停啊,生死不渝,继续。”
“情,情……”
朱莉简直要哭了。
早时语文课上睡大觉,用时方恨晚。
傅书濯摸了下奶茶,感觉没那么热了,得尽快喝。
他勉为其难地放过朱莉:“ac的项目报告我今晚就要看到。”
“遵命!”朱莉利索地关门滚蛋。
傅书濯将吸管插入奶茶里,递给一旁的裴炀:“你喜欢的奶绿。”
裴炀不甘不愿地接过。
他目睹了傅书濯欺负下属的全过程,再次验证了傅书濯蔫坏的事实。
要不还是离婚吧。
他也不是傅书濯爱的那个‘裴炀’啊,等哪天被发现,他还不得被傅书濯扒下一层皮?
他偷偷瞄了眼傅书濯,准备探探口风。
傅书濯正在给财务发信息:朱莉刚刚买的奶茶走一下报销程序。
——收到。
傅书濯处理完八卦下属的事,一抬头就看到裴炀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裴炀咳了声:“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永远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简单。”傅书濯说得有如行云流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你说过喜欢这种事不会因为记忆消失而改变,就算不喜欢了,我就让再喜欢第二次,第三次。”
裴炀艰难发问:“那,要是喜欢不了呢?”
“这样啊……”傅书濯抬眸微笑,“那就把你关进小黑屋,用铁链锁起来。人和心我总得要一个。”
裴炀:“……”
嘴里的奶茶顿时不甜了。
这丫不仅坏,还是个变态!
裴炀愁眉苦脸地回到休息室,啪得一声把门关上。
傅书濯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他望着面前的文件难得出神。
变态这个称呼还真是冤枉了他,明明原话是裴炀自己说的。
前天晚上是他的生日,今年两人没办生日会,只是在家里度过了二人世界。
裴炀甚至穿上了那条他一向不愿意穿的三角情u,陪他闹了一晚上。
他的小猫面朝墙壁,小腿贴在地面,身后是他滚烫的胸膛,小猫一边急促呼吸一边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完全糊涂了……记不得事、认不清路,你就把我关起来……拷上。”
“叩叩——”
又是一阵敲门声。
来人是秦楠衫,是公司非常有实力的一个老高管。
她早先是另一个公司的副总经理,三十多岁的年纪事业有成,只是一直没什么感情经验。
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被公司董事撩完就渣,险些轻生,碰巧路过的裴炀拉了她一把。
后来秦楠衫就来到了这里,又一心扑回了事业上。
可以说他们的公司有今天,秦楠衫要占不小的功劳。
每次提起这事,裴炀都说自己赚大发了,没花一分钱请猎头公司就挖了个牛逼人物回来。
秦楠衫语气很急:“傅总,您说要撤下——”
傅书濯竖起食指,比在唇边嘘了声。
秦楠衫倏地住嘴,她看了眼休息室,意识到裴炀在里面。
上午她在外面跟另一个公司谈事,刚回来,还不知道朱莉八卦发错群的风波。
傅书濯带着秦楠衫来到外面天台,两人说话才没了顾忌。
“您真要这么做吗?董事会……”
“他们看我这段时间的动作就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傅书濯握着奶茶,垂眸看着里面滚动的珍珠,“原本这个位置也不该我来坐,只是当时没有合适的人才。”
想起以前的事,傅书濯笑了声:“最初想让裴炀来,我给他打副手,可他嫌麻烦,不乐意,我才成了总经理。”
秦楠衫苦笑:“可怎么会选择我……”
傅书濯:“自信点,于情于理都该是你。”
他喝了口奶茶,以往总觉得太腻,现在却觉得正合适。
生活够苦了,总要来点甜头。
傅书濯又说:“做这个决定前我问过他的意见,他说最信任你。”
秦楠衫知道裴炀的病情,闻言不由红了眼眶。
傅书濯:“虽然会辛苦点,但好处也不会少,还有百分之五的干股给你。”
秦楠衫有点倔:“我不要。”
“是不是傻?跟什么过不去都行,别跟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