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鼻子一皱:“怎么吃个饭都不专心?”
傅书濯回过神,掩过所有沉重思绪:“下午我们去看个电影怎么样?”
“我……”
傅书濯知道他要拒绝,故作叹惋:“你都好久没陪我看电影了。”
裴炀:“那肯定是因为你天天忙工作。”
就跟他先生一样,一心扑在事业上,为融资,为上市,为更大的项目,为更广阔的市场……然后私人的时间越来越少,对伴侣的陪伴也渐渐缺失。
裴炀知道这不是先生一个人的错,他何尝不是这样,可忙碌中偶尔安静下来,他也会想要约次会,或是就两人安静地靠在一起,撇开工作话话家常。
可每次他看着对方工作严肃认真的样子,就只能欲言又止地转身离开。
见裴炀突然变得伤感,傅书濯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裴炀闷声吃饭:“没什么。”
傅书濯再牛逼的脑洞也想不到,裴炀的记忆会错乱在七年前——他们彼此忙碌工作、以至于两三天都抱不到一次的时候。
他只能挑开话题,为自己正名:“我可没有天天忙工作不陪你,是你不想看电影。”
裴炀来了兴趣:“为什么?”
傅书濯半开玩笑地说:“你说看了也记不住,还不如不看。”
生病后,裴炀虽然不说,可离婚的念头一刻都没放下过。傅书濯看得出来,可他解不开裴炀的心结,就算他说一万遍你对我不是拖累,裴炀就过不了心里那关。
偶尔他想带裴炀出去走走,看看电影,旅个游,或者散散心,可只要裴炀是清醒状态就会拒绝。
裴炀在努力地冷淡这份感情,想要傅书濯知难而退。
裴炀:“……我记性这么差?”
傅书濯垂眸喝了口水:“跟记性没关系,就是每次看电影都不专心,要亲亲要抱抱——”
裴炀压根不信:“你放屁。”
“看不看?”傅书濯轻笑,“求求你了,裴总。”
裴炀耳朵一麻:“说话就说话,笑什么笑……”
傅书濯给他夹菜:“那我当你答应了,嗯?”
裴炀别扭地嗯了声。
傅书濯扬起唇角,这么看来,完全失忆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裴炀不记得生病的事,就不会过于抗拒他,一心只想离婚。
电影院在商场五楼,这一层全是玩乐措施,人很多,十分嘈杂。
傅书濯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开场,转转?”
这层有游戏厅,娃娃机,vr体验馆……不过都是年轻人玩得比较多。
以傅书濯跟裴炀的年纪依然算是青年,可比起二十出头的人还是差了不少活力。
裴炀的眼神一直在往娃娃机店飘,傅书濯注意到,勾了下唇:“你之前还在这家娃娃机店充了一千个币。”
“?”裴炀不信,“不可能吧……”
傅书濯率先朝娃娃机店走去,对工作人员说:“会员,取两百个币。”
“好的,请问会员名是?”
傅书濯:“裴先生。”
工作人员:“好的,这边给您取两百个币,余额还剩两百个。”
裴炀惊了:“我充这么多做什么?”
他记得家里也没娃娃啊,之前已经花掉的六百个币不至于一个娃娃没抓到吧?
傅书濯拉了个推车带他往里走,勾唇回忆:“上次我们在这看完电影,你跟我评价意见不一样,气得说要兑换个大娃娃回去,晚上抱着它睡,让我去书房。”
虽然是上次,但也是一年前了。
裴炀环顾四周,这里的娃娃机都是小娃娃,然后抓到的娃娃可以存起来,达到一定数量就能跟服务台兑换超大号娃娃。
“我存多少个了?”
“九十多。”
裴炀算了算,原主还挺厉害,两币抓一次,平均抓三次能拿到一个娃娃。
傅书濯:“先抓哪个?”
裴炀迅速锁定目标:“狐狸。”
傅书濯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炀回首:“?”
傅书濯揉了他一把:“怎么总逮着一个机器薅羊毛。”
这里的娃娃不算难抓,平均六七次能中一个,但有些机器爪子就很紧,特别是装狐狸娃娃的机器。裴炀每次来都直奔它而去,工作人员什么都不用干,专心给他补狐狸娃娃就行了。
傅书濯不玩这个,但每次还是会很耐心地陪在旁边,专门给裴炀投币。
“说明我聪明。”裴炀认真地盯着爪子,瞄准最上面的一个果断下爪:“——中了!”
傅书濯揉他头发:“小猫真棒。”
“……”
裴炀突然猛得弯腰,傅书濯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裴炀:“恶心得有点想吐。”
傅书濯啧了声:“你以前可喜欢我这么叫你了。”
裴炀白了他一眼,心里无比冷漠,书里原主分明不喜欢这个称呼,傅书濯也就仗着他“失忆”可劲儿忽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