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宫外的宫女正打扫落叶。
万公公瞧见李淮虞眼底的乌青,“你夜里没睡好?”
李淮虞冷眼盯着万公公的笑,僵硬地勾起唇角,“公公,奴最近几日为公主忧心,没睡好。”
万公公踢掉脚上的落叶,望着远处的绿树,“是吗?一个马奴还能为公主担忧什么?”
李淮虞面上依旧带着谦卑的笑意,他早已习惯阉人对他的贬低和冷嘲热讽,上次被秦嬷嬷罚,就是他暗中搞鬼。最近两日,他故意又让自己见不到公主,秦嬷嬷对万公公的做法,暗中允许,宫女也都抱着看好戏的想法,无人帮他,只有一个小宫女时常过来安慰他。
“公公要去膳房为公主拿什么,不如奴帮你?”李淮虞轻声问道,态度依旧谦卑得挑不出任何毛病。
万公公以为李淮虞是打算在公主面前邀功,立马拒绝了他的帮助,扬长而去。
李淮虞冷冷地凝视着万公公的身影,暗中的杀意快要从眼眶中挣脱出来,把那可恶的阉人碎尸万断。
万公公把膳房的糕点呈给鸾珠公主,鸾珠公主吃了三块。
李淮虞想进去见公主,却被万公公拦在外面,声音将公主吸引来,万公公立马下跪指责马奴不懂规矩,竟然在金玉宫外高声喧哗。
李安瑶知道自己对马奴过于宠爱,遭到其他人的妒忌,故意冷落了他两天,却没想到自己的冷落反而让他遭受更多的排挤。
“公公先出去吧,我正好要交代他一些事。”
万公公本以为公主不说话,必定是生马奴的气,却没想到公主生了他的气,吓得他立马磕头溜走。
殿内无人,李安瑶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李淮虞盯着桌上的茶水,“这是什么茶?”
李安瑶知道他没见过,像他介绍起这是渝州特产的茶叶。
“公主继续作画,奴为您倒一杯茶来喝。”
李安瑶轻轻一笑,展示自己的画作,得到李淮虞的认可后,更加专注画作,并未注意到那一瞬间,李淮虞的袖子露出的白色药粉进入到茶水中,他又越过糕点,将一点点药粉落在糕点上,递给李安瑶吃。
李安瑶吃下后,专心作画。
李淮虞则归在一旁,耐心等待。
没多久,李安瑶感到不适,叫来御医。
殿外的宫女都焦急地等待,最疼爱公主的秦嬷嬷也赶来,瞧见公主在床榻上疼得低声啜泣,感觉到不妙,询问起公主吃过什么。
万公公惊恐地答道:“奴才从膳房拿来红豆糕给公主吃过。”
御医走出来,“公主也许是吃坏了东西,肚子疼痛难忍……”
秦嬷嬷立马吩咐人去查膳房是否有外人进入下毒,但半个时辰过去,宫女上报并未有生人进过膳房,做红豆糕的厨师是做了几十年的师傅,根本不可能给公主下毒。
御医道:“天气渐热,难道是糕点放久了?”
宫女道:“奴婢问过,师傅说是新鲜食材,当场做了送给公主的。”
既然食材没问题,那就是送过来时有问题。
“是谁送来的?”
万公公当场跪下,哭喊道:“奴伺候公主三年,怎么可能对公主下毒?”
检查糕点的御医走进来,“糕点中放了药。”
秦嬷嬷冷冷地瞪着万公公,“你路途中可有遇到其他人?”这宫中没有人敢对公主下毒,即便是刁蛮的锦盛公主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下毒。
“看药粉应该是泻药。”
秦嬷嬷见万公公哭喊着,心想他伺候三年,怎么可能不要命地对公主下毒,根本捞不到任何好处,只吩咐人把万公公带去审问,并没有责罚他。
李淮虞失望地看着哭喊的万公公,还没有完全弄死他。
昭沁第二日才听说有人给鸾珠公主下毒,急急忙忙地跑到金玉宫,瞧见在殿外的李淮虞。
“我听说昨日有人给公主下毒,你可有事?”
李淮虞露出受伤的神色,“姑姑是在关心我?”
“自然是关心你。”
“金玉宫的秦嬷嬷排查了所有人,最大的嫌疑人是万公公。”李淮虞微微一笑,对自己的杰作感到满意,“我怎么敢对公主下毒呢?”
昭沁点点头,“万公公为何下毒?”
“听说锦盛公主嫉恨厌恶鸾珠公主,也许万公公是锦盛公主安排的人……”李淮虞悄悄在昭沁耳畔推测,那温热的气息袭来,昭沁感到痒,耸耸肩远离了少年。
“怎么可能……”昭沁摇摇头,锦盛公主再怎么刁蛮,也不可能下/药害鸾珠公主。
“我说是,就是。”李淮虞露出惬意的笑容,“姑姑如果有人欺负你,记得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