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潋并未听从昭沁的话,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李庆婳虽然怨恨昭沁,但自己好歹有了机会嫁给他,待人进门,她有法子折磨死她。
昭沁聪明地找到沈鹤卿,犹豫良久,才尴尬地开口“我不想去做妾。”
“略有耳闻。”沈鹤卿轻轻一笑,“他也是好心,李若初已经提议让皇后恢复你公主的身份,到时候好与北奴和亲。”
昭沁对李若初所做感到愤怒又无可奈何。
“你怎么不去找李嘉言?”沈鹤卿问她。
昭沁愣了一下,摇摇头道“小哥和李若初毕竟是亲生兄妹,他大抵还不知道李若初做的事,我又没证据,别破坏他们二人的情感。”
沈鹤卿却捂唇笑起来,对昭沁的所作所为轻轻叹息,“阿沁姑娘,做人可别太心软,她想要害死你,可没心软。”
寒风吹拂着昭沁的面庞,她皱眉抬头看着沈鹤卿。
沈鹤卿道“李庆婳已经告诉霍祁潋,当初找盗匪杀你的人就是李若初。”
“为什么?”昭沁惊讶。
“谁知道呢?她那时候都还不确定你的身份,就已经痛下杀手。”
入冬时节,寒风吹得昭沁脸痛。
“南安王府推你入水的人也可能是她安排。”沈鹤卿推测道。
昭沁变得越发沉默,一句话也说不出,心中是愤怒和不解。
“要我说啊,你就不该这样容忍她。”沈鹤卿轻轻一笑,寒风吹起他的白袍子,他额头上带着红色的丝带,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昭沁只觉得越发看不懂这位翩翩君子。
“你说什么?”昭沁抬眸疑惑地看着他的笑意。
“当然是告诉李嘉言,让他想办法治李若初。”沈鹤卿提议道。
“别了,我不想让小哥为难。”昭沁立马回绝了沈鹤卿的提议。
“或者……”他眼眉明明带着温柔的笑意,却让人浑身冰寒,“杀了她。”
昭沁却毫不犹豫摇头,只当他开玩笑。
“那好。”沈鹤卿无奈地笑笑,“但你也不能坐以待毙吧?一味容忍,只会让她变得更加猖狂无畏。”他的眼睛在放光,有意提点昭沁。
“那我该怎么做?我是宫人,她是公主,身边还有皇后撑腰……”昭沁想到自己的处境,愁眉不展,“我看霍祁潋不像说笑,恐怕我真要被她算计去替她和亲了。”
“当然是折磨她,杀了她。”沈鹤卿微微眯着眼睛,眼眸明明是温柔笑意,唇间却吐出这样冰冷可怖的话。
昭沁沉默,她从小到大还没做过杀人的事……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快点娶你,这样就不用和亲了?”
昭沁惊讶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翩翩君子,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说话这样直白,她脸猛然涨红,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他的意思,只尴尬地点头。
沈鹤卿笑不到眼底,轻声说道“此事若是让淮虞知道,他恐怕不高兴,会和我生分。”
昭沁疑惑地望着他,说道“你帮我,他怎么会生气?”
“如果我说要娶你,说不定他会杀了我。”沈鹤卿说话语气清淡,好似在开玩笑。
昭沁疑惑地注视着他轻柔的眉眼,在寒冬中只显得阴沉怪诞,她闷闷不乐道“怎么会?我总不能找小哥娶我?”
沈鹤卿眼眸一震,寒风吹起他的墨发,他笑道“那你不是要逼李若初吗?”
“你说话别这般奇怪。”昭沁显得不耐烦,皱眉提醒他直说,虽说两人多年未见,但交情还在那儿。
“你的小哥当然愿意帮你,不过,这会让李淮虞疯,会让李若初恨。”沈鹤卿无奈地看着昭沁,梅花在寒风中绽放,他又望着远处,感慨道“李若初对李嘉言很上心。之前李嘉言与陈家女订婚,被李若初暗中搞黄了。”
昭沁惊诧地看着沈鹤卿,皱眉道“为什么?”
沈鹤卿没想到昭沁还这般天真不懂情爱,淡淡道“她不想让李嘉言娶妻生子。”
昭沁立刻领会了沈鹤卿的意思,抿着苍白的唇,“也许是小哥不喜欢陈家女,她才……”她苍白无力地解释着,对李若初的印象变得更坏,她已听说陈家女整日在家郁郁寡欢,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日交谈让昭沁惶恐不安。
他说“要是淮虞同意,我当然愿意娶你,帮你度过难关。”
昭沁不知道为何要争得李淮虞的同意,只觉得今日的沈鹤卿太怪,往日他谦谦君子,说话温和有礼,眉眼带笑,她与他说话也很轻松,今日却变得沉重和难以开口畅谈。
再结合他之前说的话,昭沁心中郁闷难受,她忍不住多想……
……
寒风腊月,外面下起小雪,昭沁急匆匆地回到浅玉所。
最近两日朝堂入战场,她也很少看到淮虞的身影,他回来时,已经夜深。
昭沁趴在桌上打瞌睡,大约是察觉到人的呼吸,她才睁眼看见少年面庞上细微的白绒,“淮虞,你回来了?”
“姑姑,你在等我吗?”
“我许久没见到你回来,就坐下来等等你,没想到睡着了。”昭沁摸了摸身上的披衣,应该是刚刚回来的李淮虞为他披上,防止她感染风寒。
李淮虞回来约有一炷香,外面的宫女已经被他遣散,他瞧见灯下睡着的姑姑,心中一动,注视良久,隐晦贪婪的眼神在她睁开双眼时,才立刻退散。
“我没事,就回房歇息了,你早点睡下。”昭沁急匆匆地把他的披衣递到他手中,却见他冰凉的手抓住她。
“姑姑,你有事就直说。”他说话变得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