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虞身在地牢,也猜到是皇后挟持了昭沁,日夜思念让他精神状态不佳,被带出地牢的那一刻,冬日的暖阳让他觉得刺眼。
皇后也曾被他迷惑过,本以为他只是容貌好看的废柴皇子,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手握权势,战场上意气风发,朝堂上能言善辩。
“娘娘何时才能放了姑姑。”李淮虞问道。他脸上还有干涩为擦干净的血迹,几缕发丝落在眼前,显得漫不经心。
皇后万万没想到当初卑微讨好的皇子竟然变了一副模样,冷笑道“阿沁姑娘能换来什么?”
她的意思很明确,朝廷上针对她和霍家的臣子巴不得李淮虞回来继续支持太子,大闹一场,皇后很头疼李淮虞的存在,只能从他的软肋下手。
李淮虞苍白的面孔,死死地注视着皇后,他心中确定昭沁无事,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儿臣接受卸职,你让我见见姑姑。”
他已经服软,皇后心满意足,她只是用一个女人就能完完全全操控面前的少年,看似凶狠,不过就是一条狗。
夜里,外面下着小雪,宫人冷漠地递给昭沁一把伞,“皇后娘娘召见你。”这群宫人时刻紧盯着昭沁,防止意外发生,就算她生出翅膀,也难逃紫乾宫。
昭沁没想到皇后会突然大发善心让她见见李淮虞,她穿戴好后,随着宫人走出了紫乾宫,来到一处小院落。
漆黑的天空落下雪花,昭沁看见微弱灯光里的人,眼睛闪着光,急切地走进去,“淮虞?”
李淮虞见到昭沁时,阴沉的面容才缓解,他露出皓齿,笑得温柔,“姑姑,你还好吗?”
昭沁道“我留在紫乾宫照顾圣上,并无大碍。”昭沁看着外面把守的宫人,她冰凉的手被少年握住,掌心传来阵阵余温,她抽回自己的手,心慌意乱地看着他。
李淮虞只说了一句,“我很担心你。”
昭沁也没想到那日皇后会这样强硬地把她带走,名义上是让昭沁留在紫乾宫照顾圣上。
屋内,昭沁问起他的近况,才彻底得知他当日为了寻自己,竟然私自用兵!
昭沁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惊道“这是死罪!”她万万没想到李淮虞竟然会私自在皇城内用军,皇后有杀他的理由。
“我若是不在意你,她留你就没用了。”李淮虞怔怔地看着愤怒的昭沁,低声解释道。
昭沁想到突然离去的章刀宪,他恐怕已经成了刀下亡魂,悲痛道“我死了也好。”她注视着李淮虞消瘦的面容,迷茫地望向朦胧雪景,“淮虞,我只求你平安。”
昭沁隐约察觉到皇后的杀意,她在意皇长兄之死,但也要把握好当下,不可以再让李淮虞参与争斗,便开始劝说李淮虞退出。
此举正中皇后心意。
李淮虞却轻轻一笑,“我私自用兵怎么了?”他眼里毫不在意生死,贪婪地凝视着昭沁担忧的神色,“姑姑,她杀不死我,北境还需要我,她不敢杀我。”
昭沁正视少年炽热如火的目光,心颤,无言以对。
“姑姑,我只是想看你一眼,与你好好说话。”李淮虞委屈地说道,他并不想和昭沁讨论阴谋琐事。
昭沁一愣,才发现少年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手,她察觉到不对劲,在昏暗的烛火下,心慌地望着外面看守的人。
离去时,昭沁不敢回头看着屋内烛火下的少年,回到紫乾宫,她怔怔地回忆李淮虞贪恋握住她的手,还剩下余温,她不敢多想,惶恐不安地躺在床上。
……
紫乾宫来了另一位熟人,霍祁潋好不容易得到皇后的准许,进来看一眼圣上。
霍祁潋与昭沁说起李淮虞的近况,忍不住嘲讽他从皇子将要成为阶下囚。
昭沁注视着远处融化的雪,霍祁潋来时抱了一束红梅,幽香弥漫在四周。
黄砖上的白雪渐渐融化,滴落在地面。
霍祁潋见她没反应,轻笑着告诉她,远在西北境的平赵王将要来一趟京都。
昭沁猛然转头看向霍祁潋,他抱着梅花,腰间佩白玉,一身锦衣绸缎,笑得肆意,“三哥他要来京都?”
霍祁潋冷笑两声,“看你还挺在意平赵王。”他眼里带着几分讥讽,他心中明白平赵王是何许人也,看昭沁对这位哥哥怀念不已,心中更加鄙夷。
昭沁疑惑地看着霍祁潋,“你讨厌我三哥?”
“当然。”霍祁潋懒懒散散道。
晨曦之光落在他脸上,他微微眯着眼睛。
“到时候平赵王会面见圣上,他要亲自看看圣上身体可还好。”
“你什么意思?”昭沁不满他,知道他话里的其他意思,反驳道“兄长们的感情很好,互相看望是自然的。”
霍祁潋冷笑两声“蠢货,你不知道平赵王被囚禁了几年吗?他借机来看望圣上,说不定看圣上将要归西,就马不停蹄回去准备造反。”
此话彻底击碎了昭沁,她难以置信,愤怒地抓起雪堆扔向霍祁潋,“胡说八道!”
“还有人传言,李淮虞与平赵王之间关系匪浅,说不定他们二人打算合伙造反呢。”霍祁潋拍了拍身上的雪,伸了一个懒腰,不咸不淡地说道。
“倘若是真的,娘娘就真有理由杀了李淮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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