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行渐远,昭沁摇头,心急如焚。
霍祁潋必定会告知皇后是李淮虞带走了她,到时整个朝廷都会逼着他交出她。
……
霍祁潋看着满院子的尸体,他才被霍丞相用鞭子抽打,如今又跪在皇后面前,解释了一切。
皇后猜测是李淮虞劫走了昭沁,急忙让人去追。
李淮虞有鱼死网破的心态,驾着马车想带昭沁离开京都。
而昭沁与他已经产生了巨大分歧,看着马车向城门驶去,昭沁已经知道李淮虞疯狂的举动,拼命地挣扎,如同以卵击石。
最后,昭沁想到一个法子,安静地坐在角落,面色苍白,痛苦地咬破了舌头,假装吐出一口鲜血。
果真,李淮虞惊慌,抱着昭沁。
“霍祁潋给我下毒,你带走我,也没用。”
这一刻,李淮虞满眼的绝望和痛苦,血红的眼睛带着泪光。
“姑姑……”
“淮虞,不要做傻事,你是想要我死吗?”
李淮虞的热泪落在昭沁手上,他痛得说不出话,“他竟然……敢下毒!”那语气恨不得把霍祁潋撕碎。
“淮虞,没办法了……”昭沁哭喊着,“你难道想造反?”
李淮虞看着渐渐亮起的火光,明白皇后已经派人追来,“姑姑……我……”他无奈地跪在她面前,极尽绝望。
“造反……”李淮虞沉重地念着,颤抖地伸出手抹去昭沁嘴角的血迹,“姑姑,我已经下了极大的决心带走你,若是皇后穷追不舍,我会造反,可如今……”
他真信了昭沁的假话,眼含泪水,好像真放下了执念,颤抖着身子,血红的双眸满是昭沁的身影。
昭沁被他这一幕所震撼,说不出话来。
兵马追逐声像是踏在他的血肉心头。
昭沁解开套住她的绳索,想要安抚面前的少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最后以沉默告终。
皇后带走了昭沁,甚至还想把李淮虞关入大牢。
昭沁心中不忍,说道“明明是霍祁潋囚禁了我,李淮虞是为了救我。”
皇后瞪大眼睛看向昭沁,突然没了囚禁李淮虞的理由,她深深地叹息,看了一眼霍丞相。
霍丞相又让人把霍祁潋带走。
李庆婳紧忙追上去,看着霍祁潋满身是伤,心疼地哭了起来。
这一场闹剧终于结束,昭沁看向身后的李淮虞,也没再流泪,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上,漆黑的双眸死亡般地凝视众人,把昭沁的心脏狠狠重击一下。
昭沁重新穿上了婚服,一切进展得极快,毕竟已经拖了许久,北奴族的老首领都已经去世,新首领上位,半月前就已经催促过几次。
昭沁在宫内梳妆打扮,一身火红的嫁衣灼烧了李嘉言的双眸,他眼下青黑,疲惫不堪,“小妹……你还好吗?”
“我没受伤,放心吧。”昭沁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宫人正在为他上粉。
李嘉言怔怔地看着昭沁,没想到今日见到她身着嫁衣,竟然是为了嫁给外敌,他不禁落泪自责。
昭沁安慰他良久。
李嘉言又问起关于李淮虞的事,昭沁不忍心把真相告知他,只是说“他不忍心我嫁去外族。”
李嘉言感慨道“他是孝顺有礼。”他抹去眼泪,想到当初不该让三哥在昭沁面前说起此事,让昭沁生了这样的念头。
太子因逼宫,已经被皇后囚禁,朝野上下人心动荡,皇后得了诏书废除太子之位,打算让二皇子李不晖做太子。
只是已经断了一条腿的李不晖又如何能做未来天子?
李嘉言苦恼不已,有意为太子李承文求情。他对李承文造反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鼓动太子造反?
宫人小心翼翼地催促二人,李嘉言站在远处,看着昭沁化完妆,满桌子的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觉得讽刺又可笑。
昭沁被火急火燎地送出了京都,前往寒冷粗野的北奴族,离开京都时,只有小哥特地来看了她一眼。
沈鹤卿也只是遥遥站在城门之上,并未与她说话。
而圣上兵病重,昭沁临行前,也只是在圣上居住的宫殿外跪拜。
昭沁失望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她没瞧见李淮虞的身影,不知道他现如今在哪,皇后还在为难他吗?
浩浩荡荡的队伍前行。
李嘉言在昭沁出嫁的第二日就被派去了秦州镇压暴民。
暴风雨来前,整个京都安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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