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起李嘉言凌乱的头发,他嘶吼呼唤着昭沁。
昭沁难过,难以自控地走上前,想要靠近他,一旁的李淮虞却将她拉回现实。
昭沁强装欢笑,对马背上的李嘉言说道“小哥,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这其中都是误会……”
李嘉言恨恨地注视着李淮虞,眼睛仿佛在滴血,他日夜不停地追上来,就为了见昭沁一面。
昭沁心疼地看着他衣服破旧,胡子拉碴,仿佛老了十岁,声音也是沙哑得可怕,她挥挥手,又笑又哭地说道“小哥,你先回去,以后进京再来看我。”
李嘉言一言不发,愤恨地注视着昭沁身边的李淮虞,与他颓废疲惫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的少年不再是当初毫无权势的弱势皇子,而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
“别再说了,该走了。”李淮虞轻声对昭沁说道,他眼底留着嫉妒不耐烦,见昭沁不舍,硬生生地把她拖上马车。
在李淮虞眼中,昭沁和李嘉言仿佛是天生一对的佳侣,而他是无恶不作的纨绔浪子,硬生生把两人的姻缘拆散。
李嘉言愣在原地良久,手紧紧地攥着,手指发白,面色青黑,满眼怨恨地注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
刚刚上了马车,昭沁被眼前阴沉的少年吓住,呆愣地看着他,阴影覆盖在她身上,好像要把她吞噬,让她无路可逃。
“淮虞?”
李淮虞冷笑道“姑姑,想他做什么?”他轻抚着昭沁的脸蛋,阴沉的眸子死死地注视着昭沁,“想想我们的以后……”
阳春三月,昭沁看着外面飞走的燕子,李淮虞带着她前往沂州,此时景色正好,园林精致,鸟语花香。
昭沁不在李淮虞面前提起李嘉言,他就变了性子,不像之前那般暴躁戾气,基本没看见他动怒过。
只是从宫女口中得知沂州的官员有意送上美人讨好他,被他打发了去。
昭沁被看得死死,不准离开所有人的视线,李淮虞比之前更加谨慎,夜里来见昭沁第一句话便是让她不要痴心妄想离开他。
宫女想方设法地逗昭沁开心,也没见她展露笑颜。
昭沁每每看见李淮虞身上的龙袍,总想起充满疑点的诏书,怎么就突然宣他做皇帝?
不出几日,昭沁就从宫女口中得知吴王李不晖造反,理由便是诏书作假,李淮虞弑父篡位修改诏书。
夜里,昭沁惶恐不安,直到李淮虞出现,她疲惫不堪地起身,默默地看着他。
“姑姑,许久了,你都不问问我吗?”李淮虞放下手中的书,站在烛火处,缓缓勾起唇角,一脸坦荡地看着昭沁。
“诏书是真的吗?”昭沁问道。
李淮虞伤心道“原来姑姑也不信我。”他仰天长叹,面色越发阴沉。
“姑姑,我哪点比李承文和李不晖差?”李淮虞一双眼眸闪着寒光,冷声问道。
昭沁愣住,在她心中,李淮虞确实比其他二位皇子优秀许多。
“李承文造反被废,李不晖残疾,怎么能坐上宝座?”李淮虞慢慢走上前,安抚着昭沁,轻轻一笑,“皇位就该是我的。”
昭沁看着他野心勃勃,她如今最关心的是宣德帝如何。
李淮虞看出昭沁的心思,眼眸含着笑意,温柔道“父皇并未驾崩,只是病重得厉害,你不信,可以随着我去京都看看。”
屋内的烛火很暗淡,昭沁抬头看着面前身姿高大的男人,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自责道“淮虞,是姑姑的错。”
李淮虞又蹲下,态度更加虔诚,“天下人不信我就算了,可姑姑不行,姑姑要一直向着我。”
昭沁自认刚才的确是自己误会了李淮虞,他再怎么恶劣,怎么可能闹到弑父篡位的地步,他本就比其他两位皇子优秀太多,宣德帝贤德圣明,自然会选择更优秀的人做皇帝。
“我信你。”昭沁又强调一遍,脑海中又回忆起李嘉言的怒声,暗想他一定是误会了李淮虞,误认为是他弑君篡位。
李淮虞轻轻勾起唇角,想吻昭沁,眼中是昭沁的身影,冰凉的手轻抚着昭沁的面庞。
昭沁又站起身,不习惯他的亲密,又谈起李不晖造反的事。
李淮虞嘲讽道“他的皇兄造反不成功,他也赶上来凑热闹,真是不自量力。”
昭沁摇头道“必定有误会……”
她猛然想起自己出嫁前,宫廷中闹出一场大戏,她记得李淮虞与太子李承文关系甚好,不由好奇询问“太子为何会造反?”
“霍皇后迟迟不肯让位。”李淮虞得意地勾起唇角,想起这一杰作,心中爽快,“再加上有人蛊惑,挑拨离间母子关系。”
“是谁挑拨离间?”昭沁皱眉问道,她看着肆意张扬的李淮虞,那种陌生害怕的情绪又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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