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沁瞪大眼睛,奋力地挣扎,她穿着薄纱的粉裙,急切地起身说道“你疯了。”
李淮虞懒散地靠在床边,“我只是希望姑姑一直陪着我。”
昭沁愤恨又无奈地看着他,指着门外说道“出去。”
李淮虞不为所动,嘲讽道“姑姑,事到如今还怕别人发现我们二人的□□?”
昭沁恼怒地瞪着李淮虞浪子般的神态,疾言怒色道“你疯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昭沁道“只要你认错,放下这一切,没有真的弑父篡位,我会求情,不会让你人头落地五马分尸。”
李淮虞轻蔑地笑了笑,“不会,永远不会,无路可退,无药可救。”
暗淡的烛光落在昭沁的眼眸中,她怔怔地注视着陷入疯狂的李淮虞。
李淮虞再次强调,“只要姑姑敢有一点向外的心思,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们一起死,也好过让你回到他们手中。”
……
沂州最后的城池陷入了绝境,城中的草药不够,根本无法救治这么多患病的百姓,就连李淮虞的军队也收到影响,士气早不如往日,他真走到了绝境。
服侍昭沁的宫女也面带疲惫。
昭沁也没往日的精力,烈日当头,她坐在树影下,却依旧觉得头脑昏花。
“去屋内歇息吧。”昭沁虚弱地说道,微微皱眉,让宫女扶着她进屋。
晚膳,宫女疑惑昭沁为何还未起身,走进去唤醒昭沁,摸了摸她湿润发烫的额头,惊喊其他宫女。
宫女惊恐地发现昭沁似乎是染病了,急忙走出房门,本以为深夜李淮虞才会赶来,却没想到黄昏时他就急忙来见昭沁。
医师也跟在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病弱的女人身上。
医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显得紧张和不安。
所有人都知道这病疫如今只能用城内仅剩下的药缓解,不能根治。
李淮虞煞是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着手把昭沁抱起来,她刚才滚烫的额头又变得冰凉,他难得求一旁的医师想想办法。
医师也只能摇头,露出痛苦无解的神色,除非让人去外面找更多的草药让他试验……
李淮虞半天没说话,周边的宫女奴仆焦灼不安,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李淮虞抚摸昭沁的冰凉的额头,微微俯下身子,脸紧紧地贴着昭沁,希望把温度传给她。
明显感受到昭沁身体发凉,正瑟瑟发抖,李淮虞摸了摸她手心全是冷汗,转头冷冷地吩咐宫女出去。
李淮虞焦灼忧心地注视着昭沁色若死灰,粗糙的手指轻抚着她冰凉的脸颊。
晚霞的光从门缝和木窗中透进来,落在昭沁苍白的面容上,让她有了一丝生机。李淮虞无力地坐在地毯上,一只手始终握着昭沁的手,呆呆地望着窗外盛夏的苍绿的树木。
良久,李淮虞默默地解开衣襟,抱着昭沁,像是最亲密的恋人,眼下隐约能看见悲痛的泪痕。
翌日,李淮虞依旧让医师过来,但只是让昭沁暂时清醒。
昭沁看着他,淡淡说道“我没事,也许是夜里风寒……”她被关在林园中,不知道外面的病疫,更不知自己染上了病疫,疑惑地看着李淮虞忧愁疲惫的神色。
“不用担心我。”昭沁冷冷地说道。她还能想起那天夜里,李淮虞威胁她,要让两人一起死。
她想到未来,大雾弥漫,有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又窒息又迷茫,两人纠缠不清的孽缘让她头疼不已。
医师让人送药,昭沁喝完倒头就睡,本以为过两日就好,却没想到越来越严重。
李淮虞紧紧地抱着她,根本不避讳昭沁身上的病情。
昭沁学着他傲慢冷嘲的语气,说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让我死……”
李淮虞猛然站起来,在黑夜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昭沁下意识地捏紧拳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她病重,浑身无力,也懒得搭理李淮虞。
“姑姑,不会的……”李淮虞跪在昭沁面前,仿佛又成了当初卑微羸弱的少年,眼巴巴地看着昭沁,可怜地祈求她,“我舍不得让你死。”
昭沁移开双眸,不想再看到他深情悲痛的双眸,本就不想面对这样的感情。
“你出去吧。”昭沁隐约猜到死人太多,可能传出了病疫,“出去。”
李淮虞湿红的双眸注视着昭沁。
翌日,昭沁严重得暂时昏迷。
宫女无措又紧张地望向门外站着的李淮虞。
光明落在李淮虞的半张脸上,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漆黑阴冷的屋内,抱着昭沁走出,站在阳光下看着昭沁的脸蛋,显得更加苍白。
李淮虞道“开城门,备马车。”
昌秦作为李淮虞的侍卫,忠心耿耿跟随他,基本了解李淮虞的野心,今日他突然让人打开城门,恐怕就是有意投降,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淮虞,“开城门?”
夏日的微风热气腾腾,昌秦却觉得恶寒,他太过了解李淮虞的野心,沾了这么多血,做了那么多恶事,今日竟然要放下一切投降?
昌秦越过界限,大着胆子说道“主子!真要投降?投降没后路了!”这句话是从昌秦的嗓子里挤出来的,他跪在地上,一双血红的眼睛祈求李淮虞再考虑考虑。
一路走来,费了这么大力,怎么就轻易放弃了。
李淮虞淡淡地看着昌秦,“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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