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推了一下眼镜:“让你不上体育课,门都打不开。”
林惜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觉得我上了体育课,今天这个门我也打不开。”
江洇说完了事情,轻飘飘地开了个玩笑:“体育课啊,不想上的话来帮我改作业。”
林惜南看向他:“那江老师要不要来看一下这个门。”
江洇走过来,把几张纸放在她怀里的书上,按了一下门把手,门纹丝不动。
又按了一下,门晃都没晃一下。
陈良看着门口,站起身过来:“这个门这几天突然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按着门把手,用力给门往里面拉了一下,右手一按,打开了门。
林惜南叹了口气:“过段时间交学费了,换个锁吧。”
徐时哼了一声:“就你们那八百块钱的学费。”
八百块钱怎么了,学校这么多八百块钱呢,怎么能看不起八百块钱。
林惜南拉了一下江洇的衣角,走出了办公室:“徐老师再见!”
江洇跟在后面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林惜南转过身,倒退着往后走,扬起笑脸看着江洇,甜甜地喊了一句:“江老师。”
江洇笑着问:“帮我改作业?”
林惜南抱着怀里的书:“那江老师陪我去把这几本书放教室里。”
江洇点头应下,伸手拉了一把林惜南:“好好走路。”
林惜南被江洇拽着胳膊转了一圈,走在江洇旁边,转过拐角往高二六班走过去。
教学楼里混杂着各个老师讲课的声音,不远处操场传来几声哨响,像是体育课的解散哨。林惜南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二十多分钟才下课。
她把书放在讲台上,又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扔进口袋,转身走出班级。
江洇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也不怕我收你手机。”
林惜南在他面前站定:“江老师舍不得。”
江洇被逗乐了,揉了揉林惜南的脑袋:“走吧。”
江洇的办公室在一楼,几个老师都不在,空调运转发出低低的噪音,林惜南伸手拽过对面老师的椅子放到江洇桌子旁边,十分不见外地坐下来。
江洇桌子上摆着一摞摊开的作业本,前面放着一本批改过的。
林惜南认出来那是自己的作业。
所以说好好学习还是有许多附赠的好处的,比如现在可以在喜欢的人的办公室里,坐在他旁边,帮他改作业,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什么什么的。
江洇看到她拎椅子放好又坐下,一套动作有点丝滑,没忍住又笑了:“给人家放回去,你坐我这儿。”
林惜南“哦”了一声,站起来把椅子搬回了对面的桌子前面,动作不丝滑了。
不能坐在江洇旁边了。
我坐这里,江洇坐哪里。
江洇要扔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吗。
她乖乖地在江洇的位置上坐下,抽出一支红笔。江洇把教案翻出来,坐在了对面,背对着光,她只能看见江洇的轮廓。
午后的阳光热烈,江洇坐在热烈的温度里,看不清表情,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林惜南嘴角悄悄抿出来一个窃喜的弧度。
她不知道江洇喜不喜欢她,也不知道江洇是否知道自己喜欢他。
仔细想想自己喜欢江洇是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她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江洇,也想不起来高一的时候江洇和自己是什么样的相处。仅有的记忆碎片里,江洇或者站在讲台上,修长的手指蹭上了粉笔灰,或者坐在办公室,低头给她讲解题目,她见到最多的是江洇的侧脸,扛住了样仰视的角度,
江洇脾气真好啊,不像自己,像个煤气罐,随便一点事情都能点燃爆炸。
比如眼前这本作业。
林惜南在公式上画了个圈,然后又在计算过程上画了个圈。
几个圈圈画下来,林惜南出声吐槽:“江老师,你平时改作业也是一整页到处打叉吗?”
江洇语气平和:“不是,我在一整页里找能打勾的地方。”
林惜南笑着把作业拿给江洇看:“这种怎么办啊?怎么会有人乱用公式啊?”
江洇扫了一眼,心情颇好:“你没见过有人上网搜作业,没讲过的内容直接往上抄。”
林惜南低头批改着手上的作业:“感觉也就这两本作业比较离谱。”
江洇过了一会才说:“重点班不该有这样的作业。”
林惜南没有接话,对照着自己的作业批改,在作业后签下日期。
批改完作业,下课铃还没响,林惜南把作业摆整齐,托着下巴开始闲聊:“江老师,高二是不是要上晚自习了呀。”
江洇应道:“听说在国庆之后,看笃行楼的进度。”
林惜南往窗外看了看:“笃行楼是不是要留给高三。”
江洇说:“对,高三搬过去之后,这栋楼就有空教室了,可以拿来自习。”
林惜南晃了晃脑袋:“听说高三的晚自习有课,不想上课的可以去空教室。”
江洇见她满脸写着期待:“你想上晚自习?”
她站起身,靠在了桌沿上:“对啊,多了三四个小时可以看到你。”
江洇笑了:“看我能写对题目吗?”
林惜南侧头,眼睛迎着光,漆黑的瞳孔映出一丝光亮:“写对题目可以来看江老师吗?”
江洇放下笔,往后一靠,迎上林惜南的目光:“可以。”
林惜南挑眉,有些讶异这个回复。
下课铃响起,林惜南抱起作业,口袋里塞了一张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
上面写着:“写完题目可以来看江老师。”
签了两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