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希望林惜南学习进步,成绩理想。
这是他睁眼之前想到的最后一个愿望。
他没有办法给林惜南更多的什么,身为老师,他希望林惜南能够考上理想的院校。
他也愿意相信,即使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林惜南,最想要的,也一定是考上理想的院校。
林惜南已经打开了灯,她拿过江洇的手机,关掉了录像还给他,也没有把蜡烛拔下来,直接盖上了盖子,表情在明亮灯光下不再温柔,一如既往的嚣张:“那蛋糕我带走了,不许跟我抢。”
江洇见她这幅护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无奈道:“好好好,不跟你抢,带回家吃吧。”
林惜南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快道:“谢谢老师。”
江洇关上办公室的门:“二段物理继续考第一就是谢谢我了。”
林惜南空闲的右胳膊愉快地伸了个懒腰,没所谓地说:“我还是想继续考年级第一的,陈铭上次就比我低一点点。”
江洇点点头:“他是很聪明的学生,聪明又肯努力。”
林惜南侧头:“那我呢?”
江洇笑着看她一眼:“你也是聪明的学生,聪明可爱。”
林惜南笑道:“可爱就够了,聪不聪明不重要。”
纵然是这么闹了一场,也不过才半个小时,林惜南拎着蛋糕大摇大摆地坐在王粤汀旁边,坦然地接受了来自同桌的注目礼。
她把蛋糕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在纸上写道“放学跟你说”,然后瞄了一眼王粤汀写了大半的生物试卷,匆匆忙忙地拿起卷子赶王粤汀的进度。
他们四个人都不是单打独斗型的选手,凑在一起学习的效率比一个人高很多,林惜南和王粤汀一直是写同一套卷子,比速度,比正确率,比思路。
两人在剩下的一个半小时里写完了约定好的几张卷子,又毫不客气地在各个会议室里抓着老师啃明白了不清晰的知识点,赶在十点之前解决了该解决的题目。
江洇偶尔给来问题目的学生讲几道题,其他时间安安静静地看着韩剧,同一个空间里,他们近到能够听见对方写字的声音和按鼠标时桌面轻微的震动,又好像互不干涉,仅仅在共享一间会议室而已。
林惜南很享受这样的相处。
还有十分钟下课的时候,两人终于打算离开会议室。林惜南难得乖巧地同他说了句老师再见,挽着王粤汀慢慢回了教室。
林惜南把蛋糕放在座位旁边的地板上,撞了撞神游了一路的王粤汀:“你怎么了?不说话?”
王粤汀转过脑袋,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想说的太多了,我还在想从哪开始问。”
林惜南乐了:“从哪开始问?”
王粤汀的语气像一潭死水:“不如先从这个生怕我看不出来是青提蛋糕的——青提蛋糕,开始吧。”
林惜南趴在桌子上笑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说:“唉我的腹肌有点疼了……”
王粤汀呛道:“你哪来的腹肌啊同桌?你这小身板,周融一只手能掀翻十个。”
林惜南揉了揉不存在的腹肌,笑着问:“怎么呢?周融掀翻过你?”
王粤汀意料之外地居然点了点头。
林惜南猛地坐直了身体:“什么时候?你打她女朋友了?”
王粤汀伸手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幼儿园的时候!周融他爸跟我爸在一个设计院!”
林惜南又往桌子上趴过去:“对哦,周融哪来的女朋友。”
王粤汀没接话,撑着脑袋看着她。
俩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林惜南才投降似的小声说:“蛋糕应该是江洇准备过生日的,他说他不吃,让我带走。”
王粤汀“哟”了一声:“这一上一下得半个小时啊?”
林惜南又笑了,坦白道:“我看办公室没人,蛋糕里有蜡烛,给他点蜡烛许了个愿。”
王粤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往嘴里扔了一颗话梅:“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
林惜南枕在胳膊上:“办公室没人。”
王粤汀毫无灵魂地应和:“嗯,没人。”
林惜南一边乐一边把热水杯放到脚腕处,试图用水杯热敷一下饱经风霜的脚腕,王粤汀随口问道:“又疼了?”
林惜南应了一句:“今天走多了,明天得少走几步。”
王粤汀伸手把她埋在桌子上的脸掰过来:“你今天怎么哭了?”
林惜南沉默了一会,睁着明亮的眼睛问:“我说是陈晨帮我抄地理作业,我感动哭了,你信吗?”
王粤汀挑眉,伸手拍了拍陈晨:“今晚有地理作业?”
陈晨转身看到王粤汀故作刻意的表情,叹了口气:“您是大爷,班长是我二大爷,小的帮您俩抄。”
王粤汀笑着把地理作业递过去。
林惜南在桌子下面翻出了手机,靠过去用肩膀挡住了后座可能飘过来的视线,点开了偷拍江洇的那张照片。
”我在四楼茶水间看这张照片,被江洇抓包了。”
“然后他给你骂哭了?”
林惜南翻了个白眼:“我觉得暂时我只要物理不考二十分,他应该都不会骂我。”
王粤汀十分配合地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你考二十分他也不会骂你,他看起来就不会骂人。”
林惜南赞成地点头,把茶水间的事儿没掐头但是去尾地解释了一下,王粤汀听的有些沉默,幽幽地问:“所以你被你自己的脑补吓哭了?”
林惜南叹气,屈辱地承认了。
王粤汀拍拍她的肩膀:“我没你这么丢人的同桌。”
林惜南喝了口水:“但你有我这么丢人的班长。”
王粤汀认真思索:“我们可以投另一个班长出来。”
林惜南一口水呛出来。
她一边笑一边咳,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宝贝,你仔细想一下,我们班的班长,是投票投出来的吗?”
王粤汀闭上了嘴。
晚上,林惜南在微博分享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个青提蛋糕,中间浅蓝色的蜡烛已经燃尽,烛泪维持着滴落的形状,蛋糕应该是在阳台拍摄的,背景是长南深邃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