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洇揉揉太阳穴，认命一般在平板电脑上找到了pdf版本的答案，开始干活。
”对了，小南南的卷子改到了给我看看啊。太久没见她了，看看她的卷子给她点鼓励。”
发小缺点心眼，不是病，要忍。
红笔在卷子上画了几个圈，江洇拿过下一张，继续批改。
“不是兄弟，我就看看她卷子，你不能这么小气吧。”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容忍，能骂人就不动手，能沉默就不骂人。
“江洇。”
“嗯。”江洇问，“怎么了？”
“小南南的卷子呢，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沈清歌靠在椅子上坐的二五八万似的，左手搭在江洇的椅背上，不时地拍拍他。
江洇终于叹了口气。
他把一叠卷子扔过去，好脾气地说“你自己找吧。”
沈清歌“得嘞！”
说罢，他开始埋头在一堆卷子里找一张今晚绝对不可能存在的试卷。
五分钟后，沈清歌抬头“你玩儿我呢，小南南的卷子不在这啊。”
“嗯。”江洇说，“在这里我早拿来用了，还等你来找？”
“操。”沈清歌震惊，“小南南旷考？”
江洇迅速改着剩下的卷子，淡淡道“可能忘在办公室了，我明天去看看。”
周五，下午第四节课下课。
张然伸了个懒腰，一歪身子倒在陈铭身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陈铭给他脑袋掰正“这么累？”
“累啊。”张然说，“老孙打了鸡血似的，我他妈都听不过来。”
陈铭笑了笑，在桌子下轻轻捏了捏张然说手“吃饭去？”
“吃！”张然蹭的一下站起身，“饿死我了，三食堂今天肯定有红烧鸡腿。高一高二今天没晚自习，吃不上我不姓张。”
陈铭也站起身，边走边问“那你姓什么？”
“姓……”张然顿了顿，前后一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凑到陈铭耳朵旁边“姓陈。”
“嗯。”陈铭悠悠地说，“是跟爸爸姓，还是冠夫姓？”
“……”张然耳朵一红，“去你妈的。班长，粤粤，吃饭去了！”
林惜南从书里找到那张抄满了题目的草稿纸，抬头问道“你俩去哪吃？”
“三食堂，陈铭说他今天必须吃上红烧鸡腿，不然他跟我姓张。”
陈铭轻笑一声，见张然瞪过来，他轻咳了一下“嗯，是这样。”
林惜南无语片刻，决定不理会这对狗男男秀恩爱，转了转笔“帮我们带点吃的。三食堂的话……吃寿司吗？”
“嗯，金枪鱼的那个，谢了。”王粤汀挥挥手。
“那我要鳗鱼虾仁的，爱你们哟。”
张然全身上下一激灵，抖了抖鸡皮疙瘩，推着陈铭往前“快走快走，太恐怖了这女人。”
林惜南抱着卷子笑的倒在王粤汀怀里。
教室逐渐安静下来，林惜南拿着抄了题目的那张纸正在飞速列条件推算。单科小测的难度不算大，全部属于基础题型，拿来给他们练手感。每周三的理综周测才是彻彻底底的折磨身心，拿着从没见过的题目煎熬三个小时。
对此，陈良的评价是不写也罢。
但说归说，卷子真到了手里，还真没人敢不写。比如昨晚加班加点多写了一套习题，今晚终于空出时间补小测的林惜南。
她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像个没有感情的习题杀手。偶尔卡顿一下，也只是皱皱眉，咬一咬下唇，然后忘记还要松嘴这件事。
半个小时之后，林惜南写到最后一题，猛然发现下唇已经被咬的有些发麻。她松开牙齿，气恼一般又咬了一口。
江洇今天没有发卷子，按江老师以往的操作，大概率是选择宠幸昨天的那套小测卷子。但至于为什么江老师到现在都没有来找她谈话……
也许是时候未到。
那至于什么时候才是到时候，这个问题就有待……
王粤汀戳了戳神游的同桌“你干嘛呢？”
林惜南攸的回神“啊……哈？”
江洇拿着那叠要死不死的卷子，正站在过道笑眯眯看着她。见林惜南摘下耳机，江洇问“昨天还在想你小测的卷子怎么没交，你这是在……干嘛呢？”
时候到了。
林惜南顺着他的目光往桌子上一看。
a4纸上整整齐齐抄了题目列了计算公式。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要抄题目偷偷摸摸写。
当然是因为自己为了表达不满，故意交了张空白的卷子。
那么问题又来了。
第一，什么叫小测的卷子没交。
第二，你快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看老子写的题！！！！！！
林惜南拿了本书“啪”地盖在写完的纸上，表情逐渐精彩了起来。江洇越看越觉得着实是有趣，他直接靠坐在了王粤汀前面那张桌子上，右手敲着卷子，语气里满是玩味“这是一套题不够，再巩固一遍吗？”
林惜南毫无灵魂地回道“是，没错，就是这样。”
江洇笑了，抬了抬手上已经批改完的试卷“你的卷子呢？怎么不在？”
林·复读机·南“对啊，我的卷子呢，怎么不在。”
江洇被这语调一模一样的重复逗的想笑，林惜南浅浅看了他一眼，脑袋转向同桌“昨天是不是陈晨收的卷子？”
“应该是吧，都是往前传的。”
林惜南叹了口气，伸手摸出手机点开了微信找到陈晨，忙碌间抬头对江洇说“我问问啊，应该是交了……的？”
目光落下来的时候扫过前方，陈晨桌面堆了不少书本习题，掺杂着几张从她这里拿去的a4纸。中间靠上的地方，目测是语文的复习材料，书的侧页露出了一张薄薄的纸，材质和小测卷子的用纸十分的相似……
林惜南心里警铃大作。
她站起身，左手撑着身体，右手往前探，从陈晨的书里抽出了那张只写了姓名和班级的……小测卷。
好。
漂亮。
真不错。
林惜南陈晨的操作气的一阵阵头疼。她用力闭了闭眼，当着江洇的面把那张干干净净的卷子揉成一团扔进桌子里。
接着她重重坐下去，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师，卷子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