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喊第一次的时候还觉得有点丢人,到后面喊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越喊越觉得自己说的这话中二,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陈桉扭头看向站在后面的许清歌,许清歌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的澄亮乌黑的眼睛,她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她丢人,这么好笑?
陈桉看到旁边教导主任铁青的脸,连忙转过头,清了清嗓子,老老实实读起自己的检讨书。
陈桉读完检讨书,底下响起一片掌声,久久不散。
下午第一节体育课,烈日炎炎,体育老师让班上人走了一圈,便大手一挥,宣布自由活动。
陈桉也没多大兴趣和叶子笑他们去打球,便和其他女生站在锻炼器材旁的树荫下躲太阳。
其他班上人路过,笑着喊道,“能不能吵一架?”
陈桉一头黑线,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人冲自己喊这句话的人了。
苏湉笑道,“你是真出名了。”
陈桉撑起身子,坐在单杠上,“这种出名,大可不必。”
苏湉见陈桉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开口说道,“要我说,你这么一弄,一丢人,许学姐肯定会原谅你。”
“许清歌的心思,你猜不透。”
今天早上升旗仪式一结束,许清歌就离开了,陈桉也疑惑,她不都笑了,为啥还不理人?
陈桉想,也不知道许清歌感冒严不严重。
苏湉刚想继续安慰一下,只见陈桉从单杠上蹦下来,拔腿往操场外跑去。
“你去干什么?”
“追人。”
苏湉自言自语道,“追林誉?”
陈桉从老远处就认出了许清歌的身影,迅速地追了上去,拦住许清歌。
陈桉觉得自己从小跑步之所以很快,估计是追许清歌训练出来的。
陈桉单刀直入地说道,“要不要吵一架?”
感受到许清歌看傻子的眼神,陈桉笑了笑,“你现在去哪儿,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医务室。”许清歌说。
陈桉皱了皱眉,“感冒这么严重?”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陈桉急了,“我就陪你。”
许清歌淡声说道,“我自己心里有数,你能不能别总管着我。”
陈桉血液直冲大脑,“我什么时候管你了,再说我管你怎么了?我俩什么关系,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
陈桉对上许清歌似笑非笑的眼睛,愣了几秒,脑子浮现起花坛前的对话。
“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用总管着我。”
总管着我,总管着我…陈桉脑海里不断循环这四个字。
陈桉舔了舔嘴唇,何着是这四个字惹到了许清歌。
陈桉心情复杂,又生气又想笑。
许清歌也太小心眼了,她就随口说了句话,记到现在,还因此冷战了快一个星期,她闷闷不乐了这么久,她何其无辜。
怎么想都不值得,要搁在其他人身上,陈桉早就甩脸子了。
但是她看着许清歌这一副“你知道错了吗?”的样子,怎么也气不来。
许清歌这小脾气,还真是…磨人。
许清歌静静地问道,“懂了吗?”
这要还不懂,陈桉直接去把脑子捐了吧。
陈桉抓住许清歌的手腕,诚诚恳恳地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错了。”
头顶的阳光穿过树荫,洒在脚下,形成一块块光的形状。
陈桉拇指一下下摩挲着她的肌肤,低声说道,“和好吧,以后我要再说这种话,你就二十年都不搭理我。”
还真是直接,许清歌无奈地笑了笑,二十年不理她,不知道是惩罚她,还是惩罚自己。
许清歌抬起头,眉梢的笑意漫开,“嗯,和好。”
她的声音轻软,与耳边的风声一同响起,夹杂着几分清凉。
陈桉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耳根发软,“我送你去医务室。”
来到医务室,许清歌一测体温,381c,低烧。
一听是低烧,陈桉蹦了起来,“你怎么弄的?都低烧了。”
许清歌说,“晚上开空调,温度没控制好。”
陈桉啧了声,“你怎么这么笨?”
“别吵。”许清歌声音发哑,喉咙火烧火燎的疼。
陈桉乖乖闭了嘴,给许清歌拿杯子去接热水。
许清歌真能忍,在主席台上那么镇定自若,如果不是医生说,根本看不出来感冒不舒服。
陈桉递了热水给许清歌,“喝水。”
许清歌抿了一小口,翁声翁气地说道,“烫。”
陈桉:那我再拿个杯子兑一兑。
许清歌:好。
校医看了看陈桉,又看了看许清歌,“好朋友?”
陈桉说,“是好邻居兼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