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砚瑾的胡思乱想中，一个中等身材，满头银发的老教授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把手中的教材往讲台桌上一放，然后，往教室里扫了一眼，在倒数第三排靠墙的位置时似乎还多停顿了那么一两秒。
“一个假期不见，你们这一个个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看来，这春节过得都挺滋润的啊。”
教授幽默风趣的话，一下子逗乐了大家，也冲淡了教室里稍显严肃的气氛。
而苏砚瑾对这个看起来就很慈祥和蔼的老教授瞬间也有了好感。
她头压得低低的，悄声对身边的人说“你们教授看起来很可爱嘛。”
慕衍行笑了笑，没有说话。
许是因为对教授的初步印象良好，所以苏砚瑾本有点发怵的心情也慢慢地放松了，刚刚还一直弯腰低头，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她，也坐直了身子，面带笑容，俨然一副好学生的乖乖模样。
这节课上的是刑法学，不同于其他大学本科老师那样背课文似的连续性的讲课方式，老教授幽默风趣的说话风格，理论结合实际的案例分析，即便其中夹杂着复杂又难懂的专业术语，但苏砚瑾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时不时地还点头或者附和老教授的观点。
起先，慕衍行还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听不懂而觉得枯燥、无味，但此刻，看她听得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就放心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听得懂这些案例分析，只要他的女孩不觉得陪他上课是件无趣又无聊的事情就够了。
很快地，第三节课下课铃声响了。
十分钟后，会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而这节课，也是老教授的刑法学课。
课间休息十分钟，但班里也没人随意地走动，或坐着看书，或拿着问题去请教老教授。
而慕衍行一直默默地关注着苏砚瑾。
下课有五分钟了吧，这丫头都没想过来跟他说话。
一直埋着头，手不停地在草稿纸上抄写着什么，小嘴紧抿，整个人特别专注又认真。
“小瑾？”慕衍行轻轻叫了一声。
一秒、两秒、三秒
呃，没回话，不理人？
“小瑾？”
慕衍行的声音稍微拔高了几分。
又等了几秒，沉浸在奋笔疾书中的苏砚瑾还是没有抬头。
慕衍行渐渐蹙起眉峰，这丫头是在闹哪样呢？
“苏砚瑾！”
慕衍行觉得，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叫苏砚瑾的名字。
果然，还是奏效了。
“啊——？”
苏砚瑾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阿衍，你叫我吗？”
一副迷茫又懵圈圈的样子，落在慕衍行的眼中，郁结的情绪一扫而空。
“你在写什么呢？这么认真。”
“哦。”
苏砚瑾拿起从慕衍行笔记本上撕下来当草稿纸的那张纸甩了甩，兴奋地说“我在做笔记啊。”
慕衍行一怔，“笔记？”
“对啊，就是刚刚教授说的那个案例，我这不是……”
苏砚瑾嘴里的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边上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小姑娘，看来你对我的刑法课很感兴趣啊！”
不知什么时候，刚刚还在帮其他同学解题的老教授突然来到了他们边上，一脸笑呵呵地看着苏砚瑾。
“教、教授好。”苏砚瑾吓得倏地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看着老教授，教授他这是认出她不是他们班的学生了吗。
“小姑娘，别紧张，虽然你不是我的学生，但老头子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来上我的课，哈哈……”
老教授的笑声爽朗，那双不大的眼睛都要眯成缝了，他拿过苏砚瑾的那张都快写满字的草稿纸，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点点头，“嗯，不错，我刚刚说的那些观点，你都有记下来了，清晰明了，看来你刚刚听得很认真嘛。小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对我的刑法课很感兴趣啊？”
“呃……是。”苏砚瑾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好，好，好……”老教授乐呵呵地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才看向慕衍行，“臭小子，眼光不错啊，哈哈……”
看着老教授走开的背影，苏砚瑾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真对教授的刑法课感兴趣？”慕衍行幽幽地看着她。
闻言，苏砚瑾默默地又看了一眼教授的背影，才把桌上的那张草稿纸以及被草稿纸压着的属于慕衍行的笔记本推到了他的身前，难为情地说“笔记都是抄你的，我怕我听着听着……会忍不住睡着，所以才给自己找点事来做。”
慕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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