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清醒来时,不知过了多久。伸手去挡崖缝间刺眼的光,阿弱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洞府的石床里,身上被子安稳盖好。
昏迷前,明明记得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即便不死也得残疾,如今却安然无恙,浑身里外没有一处创口,能蹦能跳行动自如。
阿弱琢磨着,难道是伯初从凶兽救了自己,又医好了满身伤。毕竟昏迷前将自己从水中捞起的那个人应该是他。
披上外衫起身,阿弱走出洞府,踏着野地,疾步奔向钩牢的位置。
蓦然顿住,先前的地方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方圆十里寸草不生,山崖崩塌,河床破碎,崖壁上留下巨大的坑洞,堆放岸边多年的岩石烧成了焦土。
大抵是在自己昏迷后,又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阿弱忽然想起,潜入水中替她拆尾骨的伯初,如今又身在何处。面对挣脱钩牢的大凶兽,他会不会受了很重的伤,又或者,拼命救下自己却为之付出性命的代价,永远沉入汤汤沐水之中…
想到这些,阿弱的心隐隐揪紧着,竟有些为他担忧起来。
寻遍四野,没有半点伯初的踪迹,阿弱最后能想到的地方是关丘的草庐。
急促的叩门,青衫童子拉开了柴扉,冲着阿弱拱手一拜,淡淡说到“我家先生出了远门。”
如此阿弱方才宽心,长舒一口气。
童子又将阿弱迎进来,指着庭中的箱子,款款道“这是先生临走前留给姑娘的,全在这里,请过目。”
阿弱抚着开始叫唤的小腹,吩咐童子去烹些可心的饭菜,继而上前打开大箱子。
不出所料,箱子里整齐堆着一截截玄色的尾骨,隐隐泛着夺目的金光,足有百数,正是阿弱在四海八荒里苦苦寻了三百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