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显之原就觉得他前些年在外做官,对男孩们的教养就有些疏忽了。
此次辞官看似是一件坏事,可若是从家族绵延方面来讲,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乐太妃和仁安长公主会心伤。
如今看到仁安长公主和他所想一样,他自是十分喜欢,便拜托仁安长公主进宫宽慰一下乐太妃。
仁安长公主看陈显之心里有乐太妃,别提多高兴了。
她就笑着道:“你放心,这里面的事情自有我来说。”
随着京城的最后一户人家的家产被抄没,此次涉及甚广的查处贪官污吏一事总算落下了帷幕。
景王作为总揽此事的人,不知挨了多少骂。
等到润姐儿和橙姐儿生辰,他携家眷过来,为两个孩子过生日时。
他私下难得的同李浩淼多嘴了两句。
“听说还有人偷偷扎小人诅咒我。”景王苦笑着对李浩淼道。
李浩淼知道后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启和帝将这样的差事交给了景王,就代表在整个宗室内,景王是他最重视的人。
此事过后,景王的威望自会升上一个新台阶。
可光明的背后一定会伴随着黑暗。
此次他们查处的人家过多,这些人不敢骂陛下,不得可着劲儿的说景王和那些经办官吏的不是了吗?
景王见李浩淼不说话,倒也不在意。
他其实只是被人骂多了,心中郁郁,所以想找个人说说话。
可旁的人身份又不合适,说来说去不就只有李浩淼了吗?
因此见李浩淼不说话,景王反而越发的打开了话匣子。
李浩淼就听了一肚子的京城官吏的恩怨。
到最后,他颇觉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景王却是一脸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国公府。
润姐儿和橙姐儿的生辰过后,就无甚大的事情发生了。
魏若每日除了管理家事就是帮着老夫人一起商议一下清姐儿的婚事要如何操办了。
刘家的人已经上门同老夫人商量了几次,想要把成亲的日子干脆定下来算了。
老夫人却是舍不得清姐儿,到最后总没下定决心。
刘家的人体谅老夫人爱孙心切,倒也没多说什么。
但老夫人又担心自己这么拖来拖去的会不会让刘家对清姐儿不喜。
她总不能只管把清姐儿嫁过去,却不管她嫁过去之后的生活了吧。
魏若见她颇为举棋不定的样子,便劝她说,她们是女方,像那等疼女儿的人家拖一拖婚期也是正常的。
刘家想必也不会怪罪。
老夫人一想也是,便不再担心此事了。
————————
自玉姐儿嫁到了锦乡伯府后,魏元娘和魏七娘就同锦乡伯府走动了起来。
今日是锦乡伯夫人的寿辰,魏元娘和魏七娘早就约好了一起去锦乡伯府送礼。
因此,这日一早姐妹俩就一同坐马车往锦乡伯府赶。
在路上的时候,魏元娘就对魏七娘道:“前日,姨娘打发人来我家,说是想要让我去求求五妹和锦乡伯夫人,想要让她们帮四弟找门差事。”
“那大姐答应姨娘了吗?”魏七娘警惕的问魏元娘。
魏元娘闻言忙道:“你放心,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去求五妹和锦乡伯夫人呢?”
魏七娘闻言就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大姐且记住,日后姨娘再打发人过来找你办事,你什么都不要答应。”
魏元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魏七娘见状担心她倒时又犯了糊涂,被姨娘卖了都不知道,便着意劝一劝她。
她刚说了一句,姨娘她心里只有儿子,车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车里可是魏家外甥女?”那人对着马车问道。
魏元娘家的车夫自是认得来人的,见状便勒住了缰绳。
魏元娘和魏七娘都听出了车外的人是谁,姐妹俩对视一眼后,魏元娘就对魏七娘道:“现在时间还早,要不然去外祖母家坐坐?”
两人都想起来,此时她们应当是行至她们姨娘生母家的巷子前了,这才会被她们的舅母看到。
魏七娘听到魏元娘这么说后,摇了摇头道:“我不去,要去你去吧。”
魏元娘知道魏七娘对她们的外祖母有心结,闻言便也不劝阻。
她让丫鬟下车和车下那人说了两句话后,其府中马夫便随着那人去了那人家中。
魏元娘下车时,特意遮挡了一下。
所以马车外的陈氏并没有看到坐在车里的魏七娘。
陈氏看到魏元娘穿金戴银的进来了,难掩羡慕的对魏元娘道:“外甥女家中现在可是越发的富贵了。”
魏元娘惦记着要去锦乡伯府的事,便脚步不停的往里走,听到陈氏说这话,也只是笑了笑。
待到进门后,就看到其外祖母周氏正站在院子里淘米。
看到魏元娘进来,周氏只是不冷不淡的说了句,大姑娘来了啊,便没说话了。
魏元娘脚步顿了一下,陈氏见状眼中则闪过一丝精光。
这陈氏最是一个狡诈的性子,她本身并不是一个十分胆大的人,但她又想牟求一些利益。
因此,有时她会通过观察周围人的神色,挑拨周围人的关系,从她们的矛盾中获取利益。
譬如周氏的外祖母共有三个儿子,陈氏是小儿媳妇。
周氏更偏爱的是长子家的长孙女,而陈氏自己也有女儿,看到周氏偏疼那长孙女,哪有不嫉妒的。
可她又是个凡事只喜欢躲在后面挑唆别人出头的,因此,她便教女儿,让她在跟堂姐妹相处时,注意挑唆大伯家的长姐和二叔家的二姐之间的关系。
陈氏的女儿自是跟她一样的性子,学她的手段也学的很像。
她得了陈氏的教导后,便开始在大姐和二姐中兴风作浪。
譬如说三姐妹有时会一起坐在堂屋做针线。
她大姐也就是被周氏偏疼的那位长孙女在做针线时,喜欢哼个小曲儿。
她二姐原本觉得没什么,有时还觉得这小曲听起来还挺好听的。
陈氏的女儿,在家中被称为三妹的这个女孩,就经常背着大姐,在二姐面前,抱怨大姐在她们做针线时唱小曲,说大姐扰她们清净。
这家二姐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三妹说的多了,她就也烦起了大姐。
不过两人只是在私下抱怨一下大姐,并没有和大姐明面起冲突。
但陈氏却因为周氏偏心一事,恨上了这大姐。
她就跟女儿说,让她在大姐唱曲时,生气的摔东西。她大姐若是忍气也就罢了,可她若是来和她吵架的话,她就低头说自己是昨日被娘骂了才摔东西。
但等到了私下和二姐相处时,她就和二姐说,她是看不惯大姐唱曲才摔东西的。
“你二姐现在也对那个大的有了怨气,她看你在你大姐唱曲时摔东西,自然也会跟着你一块摔东西。而你大姐看到你们两个人都摔东西了,自然不敢惹你们了。不过你要记住,你二姐在时你才摔,你二姐要是不在那里,只单有你大姐的话,你可要老实一些。”陈氏对女儿道。
自此,这家三妹按照陈氏的嘱托,联合自家二姐一块去压制她家大姐。
一时之间倒真的把受周氏钟爱的大姐给压制住了。
陈氏见自己凭借这挑拨离间的手段成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十分的得意。
因此她在看到周氏似是和魏元娘生了矛盾时,那歪脑筋就转了起来。
不过她的把戏能打压的住小姑娘,却瞒不过周氏这样的老人家。
周氏一看陈氏转眼珠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对陈氏道:“家里的衣服还没洗,你去洗洗衣服。”
陈氏只好离开了。
陈氏走后,周氏把魏元娘带到了堂屋里。
魏元娘还未坐下,周氏就对魏元娘道:“昨儿个我听你姨娘说,你不肯给你弟弟找差事。”
魏元娘听后就道:“倒也不是我不肯,只是我确实没有那个本事。”
周氏闻言就冷笑道:“倒也不是你没那个本事,只是现在自家发达了,便不肯帮扶兄弟了。”
魏元娘闻言颇为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周氏。
周氏虽说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可一直以来,她对魏元娘却是和气的。
这还是周氏第一次用这么冷嘲热讽的语气和魏元娘说话。
周氏却因为女儿所说魏元娘不肯帮兄弟一事,对魏元娘生了怨气。
她原本对魏元娘好本就是想着她到底是侯府小姐,等出嫁后手上但凡漏一点东西,就够她儿孙吃用的了。
魏元娘出嫁后的头两年也着实帮扶了她家一些。
可后来魏元娘夫婿出事,周氏对她就有些冷淡了,但她还想从魏元娘手里扒拉些东西,因此便也耐着性子哄她。
魏元娘看不透周氏的真面目,可魏七娘和玉姐儿去能看出来。
两人知道魏元娘是个糊涂的性子倒也没执意在她面前说周氏如何如何不好,而是对魏元娘说,她家儿子还小,将来娶妇生子都要钱,而周氏家男丁很多,家里也不像以前那样艰难了,自也不用得魏元娘帮了。
魏元娘再怎样也是个母亲,又怎有不为儿子考虑到道理。
她听妹妹和女儿说完这话后觉得很有道理,便果真不再补贴周氏了。
前有断掉补贴这件事,又有魏元娘不肯相帮亲弟这件事,周氏觉得魏元娘以后估计再也指望不上了,便对她露出了真面目。
她本就是个市井妇人,又知道魏元娘生性软弱,既决心要教训魏元娘,又怎么口下留情。
她对着魏元娘说了些忘恩负义,白眼狼,只知道讨好瑞阳侯夫人之类的话。
魏元娘初一听到周氏这么说时只觉得一阵目眩,恍惚间她还在怀疑,她是不是看错了,听错了,眼前这人其实不是她的外祖母不是。
可等她凝神定睛后仔细一看,就见那说着刻薄话的妇人正是周氏。
魏元娘怔怔的看了周氏一会儿,心中忽然满目疮痍。
她虽说这些年待人有些功利,可对待姨娘的生母周氏却是十分孝顺的,私下无人时也会叫她一声外祖母。
可她却没想到,她的外祖母竟这样的执拗糊涂。
她之前着意讨好瑞阳侯夫人,还不是为了让姨娘和自己姐妹都能在后宅过的顺一些。
她也没想到瑞阳侯夫人竟这样的不留情面。
可外祖母竟翻起了以前的旧帐,说自己认贼作母,只知道讨好瑞阳侯夫人,不孝顺生母。
她哪里不孝顺姨娘了,这些年就算家里再艰难,也没忘了偷偷给外祖母和姨母银子使。
外祖母现在竟对她说这样的话。
魏元娘终于理解为什么魏七娘不肯上外祖母的门了,她由丫鬟扶着走上马车时,眼眶还是红的。
魏七娘最是了解她这位外祖母的性子,看到魏元娘如此,就知道定是那位老太太又犯了糊涂的心思,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惹魏元娘不开心了。
她也不点破魏元娘,而是让丫鬟吩咐马夫继续往锦乡伯府走。
马车安静的在街道上行驶,魏元娘想到自己待会儿要去亲家那里,自不好摆出这幅丧气的模样,便整了整神色。
等到在锦乡伯府看到外孙之后,她就暂时忘记了刚刚的烦恼。
魏七娘看到魏元娘和外孙玩的开心,若有所思。
等到回去的时候,她就对魏元娘道:“大姐,你也是有外孙的人了,依我看,你早就该放开瑞阳侯府和姨娘家的那一摊子事了。外祖母最爱的人是舅父,其次才是姨娘和弟弟,像我们这种外孙女向来都是排到最后的。咱们尽到咱们应尽的责任就是了,你又何必总把她们的事放在顶重要的位置呢。”
魏元娘想到外祖母那冷漠的话语,心中又是难过又是荒凉,她想到自己的孩子们,又想到那些或是冷漠或是看好戏的面孔,总算下定了决心。
“七妹说的对。”魏元娘心灰意冷的道:“外祖母自有舅父照管,我们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就可以了,我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魏元娘既对外祖母冷了心,接下来的时间就果不再肯应承外祖家的事情了。
她外祖母在家气的直骂她不孝,却又无可奈何。
魏元娘外祖母的邻居原就和她家不睦不睦,看到她如此就冷嘲热讽的道:“您老人家可真会开玩笑,人家是瑞阳侯府的大小姐,自有自己正经的外祖母在,您老人家在那充什么大头。”
魏元娘的外祖母周氏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从礼法上来说,魏元娘的正经外祖母确实不是她。
魏元娘和魏七娘知道她们这位亲外祖母的所作所为后自是更加的冷心。
两人自那以后就只一心守着儿女过活,就算去了瑞阳侯府也只是和魏大郎夫妇略亲热些,其他人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倒是魏家外嫁的几位姑娘们,关系处的倒也还不错。
魏若听魏三娘说魏元娘因为拒绝了她姨娘提出的,让她来国公府为同母弟跑官,而被其姨娘及亲外祖母责骂后,就对魏三娘道:“此事倒不是我不愿帮,只是大伯家的那位堂兄弟无甚才能,我们纵是想帮也不知道怎么帮。”
魏三娘听她说完后就笑道:“你放心,大姐和七妹明白这些事理的,不然她们也不会一开始就拒绝了她们。况且你已经帮了她们许多了,她们也不是那等不知足的人。”
魏若闻言这才放心。
魏三娘走后,魏若见此时无事便翻开了任务框。
“任务名称:光亮的指甲。任务期限:二十日。任务奖励:商城自选。”
“你说这个里面含有牛油果精华?”魏若拿着一个小瓷罐问系统。
“是的,你把这个涂抹到指甲上就可以了。”系统对魏若道。
魏若自觉自己的保养已是极为精细的了,可她没想到系统给她的产品竟然保养的更细。
她这算是武装到指甲了吗?
魏若一面按照系统的嘱咐涂抹指缘和指甲表面,一面在心内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