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乐到家,是晚上九点。
夏伯峒脸色气的发青,指着夏乐道“今天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惹何老板生气了?本来何老板已经决定出钱给你弟弟治病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夏乐冷笑道“你怎么不说你做了什么!”
“你嫁一老板我怎么对不起你了!”夏伯峒气极,走到夏乐面前指着夏乐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女,你就不能为你弟弟想想吗?”
“为他着想?那谁为我着想?”夏乐觉着悲哀,强势的擦了不争气的眼泪“你到底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你自己清楚!”
“我凭什么要为了夏启毁了我的一辈子?”
“就凭他是你弟弟!”
“弟弟?”夏乐讽刺的后退了一步,她还真不习惯和夏伯峒靠的这么近“我承认过吗?”
“你!”
啪——
夏乐只听到一个震耳欲聋的响声,脑中还有余音回荡,过了一秒才感受到脸颊火辣辣的痛!
口腔里弥漫一股甘甜的血腥,眼前的视线变成了抽象的长条,暖色的灯光变得波光粼粼,像强光照射在眼睛上,已经看不清夏伯峒的体格了。
夏乐闭着眼靠在门上,只求这一巴掌不要让自己得了脑震荡,眼睛不要失明才好。
“伯峒——”
冯双芸哭着从夏启的房间里出来,抱住盛怒未消的男人。
夏伯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刚刚扬起的手现在垂在身侧发颤,震痛的发麻,像是千万只白蚁在啃噬。
“我……”他颤抖着只能发出一个音节,看着夏乐蹲在自己面前。
“我不治了。”
另外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夫妻二人齐齐看向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的夏启,夏启哽咽着说道
“病我不治了,谁也不能毁了我姐的幸福……我不治了……”
“启儿……”冯双芸抱着夏伯峒痛哭,没有希望……她的儿子,没有希望治好了!
“启儿——”
夏伯峒疼惜的看着儿子,话刚到嘴边就被夏启打断了
“谁要再逼她,我——死给你们看。”
他的警告是说给父亲听的,却有些委屈的看着夏乐。明明是一句多么残忍的毒话,他却用以温柔的声音……
夏乐直到脑子里“哐哐”的阵痛停歇后,才敢试探性的睁开眼睛。还好,虽然视线还有些模糊,但是可以看清这一家三口的表情了!
她冷漠的扫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夫妻,起身慢慢走到夏启身边,冷声道
“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越过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夏启转过轮椅,看着姐姐的背影,想跟着,但不敢……
“我的启儿……”
冯双芸哭着抱住轮椅上的夏启,夏启终究不忍心,替母亲抹了眼泪“别哭。”
不多时,夏乐的房间门打开。看着这对母子,冷漠的绕过她们,拉着行李箱往门口走。
“姐,你去哪?”
夏伯峒坐在客厅里抽烟,冯双芸轻声的呜咽,谁都没有开口问夏乐大晚上的要去哪里。只有夏启,虚弱的开口。
夏乐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毅然的拉着箱子打开了这个牢笼一样的门。
“姐——”
一门之隔,夏启的声音,夏乐听不见。
楼道里萧瑟的寒风吹在脸上,还有止痛的作用,她不再管这脆弱的眼泪,任由它们涕泗横流。左右天这么黑,也没人会看见,也没有人会在意!
第二天一早,夏乐直接买了回a市的车票。
春节期间,什么票都紧张。尽管有后天的直达高铁,夏乐也毅然决然的转了两次汽车,当天出发。
坐了两天的汽车,总算回到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