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之后面又说了些东西。
等太叔妤和薛雪从沈家出来已是深夜。
明月当空,银辉洒落在侯府精巧的楼阁亭宇上,也落下了两个人的影子。
大道的岔口,晃晃悠悠的打更人路过,喊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敲一声拎着的铜锣,又慢慢走远。
太叔妤还沉浸在刚才得到的两样消息中。
第一条,钱妆在出阁之前,竟是曾与长德侯府世子两情相悦过!但钱妆母亲考虑到世子柳致命不久矣的传闻,一直没有同意。
另一条,钱妆在入府后不久就怀了孕,但在七个月大小的时候流产了。当时还险些丧命,侯府大公子为此发怒,处置了不少接生不利的下人。
总结一下就是
大公子爱慕左逢春,结果娶了她的嫡妹钱妆,还差点孕有一子;
世子和钱妆相互喜欢,结果娶了代替左逢春出嫁的顾闵闵,然后顾闵闵死了;
左逢春明知道顾闵闵会暴露,还是让顾闵闵代替了她入侯府,现在又为了给顾闵闵报仇而联合了她太叔妤;
府上有个身长一米左右的“怪物”;
所有人对世子妃态度诡异,默认无视。
挺乱的啊。
但可能性逐渐成型了。太叔妤一边在脑子里不断组合,分析各种情景的概率,一边牵拉住手边差点又撞上了街道上阑干的少年。
薛雪身上骚包的牡丹花袍子被月色柔和了色彩,埋着头,正在一心一意地踩地上的影子。
终于,月色西移,拉长了头脚,薛雪踏进去其中一方阴影,盘腿坐下,稳住不动了。
太叔妤适时停下脚步,眸羽在月色下柔软如水,瞧了半晌,才看出来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