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楚流苏的询问,老医生没有再重复那句话,而是摘下眼睛捏了捏眼角,说“没什么。”
“丫头,既然你都已经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没错,你苏离哥哥的确是被我锁起来的。”
楚流苏疑惑地问“您这样做,是有什么苦衷吗?”
她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苏离默默地站在她身侧,以一种“看你怎么圆谎”的戏谑表情望着老医生。
当然,就算楚流苏注意到了,她也无法看清苏离面具下的表情。
老医生的目光越过楚流苏,落在苏离身上,随后又回答楚流苏身上,答道“我这可怜的孩子自从那场火灾过后,便患上了严重的精神障碍。几乎没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一次病。他发病时,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狠起来连我这个亲爹都打。”
说着,他露出泣泪涟涟的表情,掩面楷泪。苏离则轻轻地咳嗽两声,目光下垂,柔柔地坐在床沿上,一副愧疚不已的病弱模样。
楚流苏的目光在这对父子俩之间流转,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谁。
最终,她还是选择来到苏离身边,一边探他的体温,一边对老医生说“所以,今天是苏离哥哥的发病期吗?”
“当然啊,不然我好端端的把自己的亲儿子锁在那破树洞里干嘛?”老医生理所当然道。
听老医生这么说,楚流苏才稍稍放下心来,再次问苏离“苏离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叔叔没虐待过你吧?”
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这老头,竟敢当着流苏的面把他塑造成一个随时随地会发病发疯的精神病患者!
苏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眼帘,慢悠悠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隔着面具,老医生依旧能感受到儿子目光里的挑衅。他将双手合十,做出求神拜佛的动作,祈求苏离演下去。
苏离这才收回目光,缓慢地说“虐待?我读的书不多,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不过,父亲对我挺好的。因我嗓音不好,所以父亲平日里都不让我说话。他每天都会给我吃一顿饱饭,有时候帮父亲采完药后,他还会给我吃点荤菜。
就算我犯了错,父亲也只是骂我,很少动手打我。虽然……有时候父亲会将我吊在梁上、绑在树屋里,用棍子摔打,但我知道,父亲只是在教导我而已,毕竟,棍棒底下出孝子。”
“你你你!”
老医生听完苏离的话,气得语言系统混乱这个臭小子!哪有像你这般编排自己父亲的儿子?
楚流苏听完苏离的话,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瞧瞧苏离哥哥都被这人面兽心的老医生pua成什么样子了?
动辄打骂、每天只给他吃一顿饭、偶尔才有肉吃、人家明明会说话却逼他当哑巴,甚至在楚流苏面前也说苏离是一个哑巴!
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
楚流苏叉腰,愤怒地转身看向老医生,数落道“医生叔叔,医者仁心,您对病人能仁爱有加,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儿子好一点?苏离哥哥是个老实人,也是个苦命人,就连我看见苏离哥哥后都心疼得不得了,您作为他的父亲,怎么能虐待他?”
他老实?
丫头,你被这老实人给骗了!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啊!
老医生欲哭无泪,只能摆手甩锅“不不不,丫头,我我我、他他……”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