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喻明待她走后,微微握了一下手心,感觉手中有一层细汗。无奈地皱了一下眉,他又不由得轻笑出声。远处旁人说话的声音,落在安静的夜里,连他在正屋也听得到,他至今还听不懂吴音软语倒是提醒了他,他已经不在那个高高在上又岌岌可危的位置上,且离得很远很远。他今后的日子哪怕是得困在深深的宅院里,也会比以前开阔。
一切都是全新的,连他此刻的心情也是。
一府的人过了一个开心的年后,很快又回归日常生活。吴莎也没有继续探问,时间久了,她总能看出一二来,若是问得多了让他生了警惕多了不必要的担忧,那才麻烦呢。
随着天气渐暖,府里的人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走不出来,一个个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做事。
府里不比在他们老家,若是在老家,他们已经要开始准备春耕,妇人们也会去山上挖野草,哪怕懒了一天毁了一年的收成,哪能像现在这般清闲。吴莎倒是趁机多出了几次府,把外面的事安排了一下。
黄冲这边已经开始装修铺面了,他和罗依合计了一下还是想开家吃食铺子,他专门做烧饼和馒头,罗依学着做豆浆豆花还有炸油条。油条这东西是吴莎想出来的,一提到烧饼她就想到油条,以前她最爱吃的早餐就是油条配豆浆,后来为了身体着想,她就把油条给戒了,到了现在,她是想吃也没处吃,因为这世上没有油条。
要是在家自己做油条吧,她也会做,可就是太费油也费事,她也没有想吃到非吃到不可的地步,若有地方能买到就最好不过的。除了油条,吴莎又教罗依怎么调豆浆。她是喜欢喝咸豆浆的,重点教的也是这个,甜的要怎么做,她也提了一句。罗依两种都试了试,觉得甜的比咸的好吃多了,心下觉得吴莎口味怪,但是黄冲也说喜欢吃咸味的,倒让她默默反省会不会口味怪的是自己。
铺子没几天就装修好了,年前订下的桌椅也按时送到了铺子,这家取名为“晓·食铺”的吃食铺子就在正月十四那天开了张。周边的人在旁人的说明下倒认得这个“晓”字,就是对它边上那一点不是很懂,吴莎也是弄好玩的,那一点还特别大,像是本来有个什么字被她涂掉了。后来这食铺开得久了,周围的人有的叫它“晓点”食铺,有的叫它“晓圆”食铺。
黄冲刚搬到这儿的时候就跟附近的人熟识了,店铺装修时又结识了镇上的工匠,加上认得的牙郎约人来帮衬,哪怕铺子所在的街道不是那等最热闹的,开张那天也坐满了人,不到正午店里准备的吃食就卖光了。
照本地风俗,吃食铺子头一天的东西是得卖光了才吉利,吴莎本想若是卖不出去,她中午过来包圆,拿回府里给下人们吃。
中午等她到了铺子前面,果然没见着几个人,心下已经在想得说些什么安慰两人。他们见她来了,笑着跟她打了招呼,虽然用的是初次见面似的态度,却比看到旁人要亲热几分。吴莎见两人并没有面带愁容,门口的油条架上也是空的,便猜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生意可还行?”她故意问了一声。
两人笑着点头,黄冲抢着答道“早上就卖完了,好几样东西这儿的人都没有吃过,卖得也快,还有人尝过说明个儿还要来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