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出去了?”
徐喻明一笑,说“杨管家知道呀。”
那个傻子,吴莎心下暗骂。她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暗想,他没事留心她行踪做什么?哦,对了……等她反应过来缘由,面上也不由烫了起来,她都昏头了,是了是了,她知道了,这个小子对她另眼相看。近来她都避着他,不想去在意这件事。再说了她不信,她就是不信。
“你是不是不信我?”他忽地问,有几分失落地看着她。
心里的念头一下子被看穿了,平时反应迅速的吴莎竟不知怎么接话。
“也不是啦~”
“你不信也是应该的,换成是我,我也不信。好在你得呆在钱塘,我活到什么时候,你就得呆到什么时候。你来了钱塘也有小半年了,旁的男子想来也都不怎么样,不然你也不会一直没有相中的。如今有了一个我,你再想相中一个就更难了。”
“为什么?”
“珠玉在前。”
“殿下,你的谦逊呢?”
“被你带跑了。”
吴莎又是一噎。其实她在外人面前说话还是很当心的,有些个新奇的语汇她也不用,但是自信自夸那一套,她倒是没收敛。这有什么好收敛的,她再收敛就没了。在徐喻明面前说话,她还算客气,在杨管家那儿才是真的张口就来,不过杨管家那人学了去之后,估计是觉得吴莎接触过的人多,外面有些人就是这样说话的,也没有在意。有时一些新奇的词从杨管家的嘴里说出来,让吴莎听到还会发懵,她都忘了自己在杨管家面前说过这词。
徐喻明也听杨管家说过一两次,想着这定然是吴莎说话时漏出去的词,吴莎说话的调调有时跟他们不一样,哪怕她有心遮掩也藏不住。他也跟杨管家略聊过几句,杨管家说话就没有这种调调,可见这不是暗卫专有的说话风格,这是她一个人的。
既然想不出怎么回他,吴莎就专心吃面,吃完了,她才收拾了心情,看着徐喻明语重心长地说“殿下,以后下厨这种事还是交给婢子吧。”
“这一辈子都是?”
好好的,为什么非得提什么一辈子呢,吴莎头痛地很,却又狠了狠心,说“是呀,看谁耗得过谁。”
徐喻明一笑,他早就想到她会抗拒,他只是不想这事消无声息就过去了,连个响声都没有。他现在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她也不是出身高门大户的女子,身后有家族负累。她的性情坚定,待人温柔,此生若要与人相伴,他希望能是她,也许也只能是她了。
谁让自己魅力大,迷了他的眼呢,吴莎心下虽小小地得意了一下,更多的烦燥。她得把这种烦燥从她的生活中逼退出去,不要让本该带给她快乐的事,带给了她无尽的麻烦。
“我还听杨管家说,最近江北的朱家不安份?”徐喻明又说。
又是那个傻子,吴莎毫不遮掩了翻了个大白眼,倒让徐喻明无奈地笑笑。想从杨管家那儿套话并不难,他似乎一直防备着不被人套话,但是他越防备,反倒越让徐喻明听出端倪来,若不是杨管家跑得快,他可以打听出更多事。
想想自己的反应太直白了一些,吴莎又懒懒加了一句“并没有。”
这话加了也是白加,不过是求个心安。
“朱家的话,他家二爷是个人物。”
“你知道朱家的事?”
“知道一点。朱二爷似乎一心想取代他的侄子成为家主,不过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格。”
“他是继室所出,与前头的哥哥一向不和,父亲过世后他的母亲也被逼得出了家,他会想夺取家业也可以理解。”
“你们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说不定以后江北的事上,他也会帮你们一把。”
“人家根本用不着我们帮。他利用钱家打压朱家,把他大侄子的无能暴露无遗,然后出面借机收拾了钱家,现在估计又准备借机除去他的大侄子,这时机好的……就像是他自己设的套一般。”
“不服气了?”徐喻明笑着问。
“千日防贼总有一失,不服气总是有的。”
“想还以颜色吗?”徐喻明看着她问。
她倒是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按下脱口想问的话,叹道“罢了,等陛下定夺吧。江北的钱家刚动过,再动一个朱家,怕会引起动荡。”
“本就乱了,还不如趁此机会一劳永逸的好。”
“哪有什么一劳永逸,没了朱家也会有马家杨家,都是一样的。看陛下心情吧,若他想见机动一动捞些钱,我们就动;要想先稳着朱家,就先稳着。朱家在江北一带风评不错,就算要动,明着估计也是不行的。”
“你也不必担忧,朱二若真有了动作,不管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都可以以此为要挟,将来他若不听话,再从朱家扶持一人上来便是。愿意送入你们手中的棋子不少,掉了的那几颗碾碎就是了。”
“你说的倒容易。”
“说说自然是容易的,为难的是你们,我一个被幽禁的郡王也就是看个热闹。”
“我也没什么为难的,只要你没事,我也没事。”
“如此甚好。”他说。
话虽是这样说,吴莎又不好真的不管,她总觉得徐喻明像是看穿了她这一点,也看穿了就算他有什么孟浪的行为,她也不会跟他翻脸。
在他亲手为她做面后,他就常到她这屋来,有时是拉着她去散步,有时是来跟她说话。她这屋子小,他来了只能挨近她坐,跟她想要拉开的距离的想法背道而驰,没奈何她只能放弃,照常每天都去他的屋里报到,也恢复了跟他用饭的习惯。
徐喻明虽什么也没有说,但笑得那叫一个奸诈。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得瑟了也没有几天就病倒了。其实也怪天气时暖时凉,钱塘不少人都得了风寒,就连忠上也病了,照顾徐喻明的重任也就交到了吴莎身上。
杨管家见吴莎似有几分不情愿,便想到了那个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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