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夏守知在跪着的人里面扫了一圈,指向跪在中间的妇人,问“这位大姐,你说这人到底是被掳了,还是窜门子时丢了。”
妇人抬起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被生得好看的县令大人拿桃花眼一瞟,脸上还烫了起来,幸好皮肤黑,旁人也看不出来,只觉得这人的声音跟平时尖细了许多,许是头一次见官紧张的。
“大约,是窜门子丢的吧。”
说完,她才不忘看向马村长,见他没有吭声,明显松了一口气。
“有人看着他进去了吗?”夏守知问道。
跪着的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又看向马村长,想看看他是要点头还是摇头,偏马村长头微微动着,又像在点头又不像。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点这个头。
“他们是自己进去的,还是被人请进去的。”夏守知盯着刚刚点头的一个村民问。
“自己进去的。”村民想也没想地说。
村里谁去别人家窜门还要人来请的?再说了,杨管家哪可能请他们这些大老粗进大宅子里,他们平时也就从门前过往里头张望一眼。
“呃哼……”马村长假咳了一声。
那名村民马上知意,改口道“不是,是有人叫他进去的,就是那个小娘皮,杨管家的女儿。”
这人隐约知道今天不见的三个小伙子是去做什么的,说不定是他们跟杨管家的女儿拉扯的时候被发现了才被绑了。夏守知听了,目光倒是一动,看来这是今天出了新的事情,还跟杨管家的女儿有关。杨管家是到了钱塘才跟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看对了眼,听说那姑娘才十几岁,模样生得不错,却是个腼腆胆小的。
“你刚刚还说是自己进去的,怎么这会儿又改口了!”木书冷声喝道。
夏守知拉了拉木书,也不听村民的狡辩,说“此人一再狡辩,藐视本官,来人,打十板。”
“是。”后面马上有人应道。
见有差役出列要拉人,马村长马上站起来要拦,他一站其他村民也起来了动手,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哪怕这儿是马家村的地盘,他们这次带来的人也不少,十多个差役加上庄院的人,对付此时聚在庄院门口的村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哪怕有些妇人野起来敢上来对人又打又踢的,捕快们下手也不含糊,戊九混在庄里的下人里,上去就卸了好几个人的手脚,让他们一时脱臼没办法使力,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是谁动的手,只有夏守知看到有人影闪过。他想到了暗卫,也就收回目光,假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卸手脚的方法是他们以前刑讯时常用的,最多还是用来卸下巴,免得受刑人杠不住疼咬舌自尽。这招会有一个后遗症,被卸过一次后,将来稍微用力就会自己脱臼。杨管家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戊九整到的几个人,他们都是靠力气吃饭的农户,要是以后手脚都不能用力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很快,村民被压制了下来,刚刚说话反复的村民被拉到外面脱了裤子结结实实地挨了十板子。随着他的声声惨叫,村民们渐渐安静了下来,十板子看着不多,他的臀部却清晰地充血肿了起来。差役打完了也没有马上把他放回去,而是拖到了夏守知前面。
“说,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夏守知又问了一遍。
“真的被小娘皮请进去的。”
“早上还是晚上。”
那村民痛得直冒冷汗,脑子都糊涂了,一时答不上来。
“再打二十。”夏守知冷冷地说,这种欺负小姑娘往小姑娘身上泼脏水的男人,就该多挨几次打!
“等等,大人,是晚上,不是,是早上呀,大人。”
“你还是先醒醒脑子再回答吧。”夏守知说道。
等差役继续行刑,夏守知就转头看向杨管家,也好让差役有机会放点水,免得把人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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