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疼不一样。”
徐喻明就是先前默书默到手疼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疼得厉害。他也知道想要快些好就得用力按过,可是等他回府,也不用四下走动了,就是腿上疼着又有什么关系。要是她在车上按了起来,他丢脸的模样会闹得旁人都知道了,相比之下,他还得疼着吧。
吴莎也想到了他的顾虑,继续跟他耳语“横竖马车上的都是自己人,外面的路一向走的人少,你就是喊几声疼又有什么?大家都知道你这会儿脚疼着呢。”
“等个三五日自然就不疼了,何苦要你费力。”徐喻明回道,隔了一会儿,又幽幽说了一声“以后这种登高赏景的雅事,我还是不参与了吧。”
“是,可不敢再劳动郡王爷的御体。”吴莎调侃道。
徐喻明回府后,吴莎还特意安排人用小轿抬着他回正院。府里一向备着两顶软轿,她出门这么多次一次也没有用过,想不到倒让徐喻明先坐了。徐喻明还不肯一个人坐,非得吴莎也坐上轿子才肯罢休。因着这轿子平时也用不着,府里也没有预备轿夫,只能临时找来四个力气大的下人帮着抬轿子。吴莎坐在抬得并不稳当的轿子,暗想,真还不如走路来得便利。
这次徐喻明累得狠了,一直休养了五天才恢复了去院里晨练。练了没有几天,又得了风寒,然后又是彻底的静养。
看来清风观的神仙也不怎么灵,不去求时徐喻明还好好的,去上了香他反倒病倒了,吴莎心下想,见他病了几天好不容易养得精神些的脸又瘦了一半,心下暗暗心疼。他如今喝药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会剩半碗,吴莎也知他已经习惯总是生病,也知道好好配合治疗。
“等你病好了,咱们就去请赵先生来说一出书。”吴莎坐在床边说道。
徐喻明本来为嘴里的苦味难受,一听到她这样说,马上精神就好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有什么好骗的,府里又不请不起。”
徐喻明一想也是,却在略一思索后笑了出来,“我的腿刚好,便又病了,等病好了,就又该手疼了。一年三百六十日,也不能安乐几日。”
“至少今年到现在,才病了这一回,比去年好多了。”
病的日子虽少,他的体力也上去了,但这身子跟他来钱塘之前还是不能比,想来要养好得要好些年月。老丁离开时,说是去寻访名医了,可是他现如今除了病时,吴莎也没有让他吃什么药,只每天变着法子炖些养身子的汤水给他,可见他的身子还没有弱到需要靠药吊着。
如此便好。
因着天气反复,徐喻明的病一直过了半个多月才好,他知道赵先生来也是说夜场,要是身体不养得好一点,他也许听了一夜又得病了,更别提隔天还要抄书。就这么又养了半个月,他确定自己都好全了,却不见吴莎提起请赵先生来府里的事。
拖了几天后,他主动开口询问。
吴莎看向他,顿了片刻后,说“赵先生怕是以后都不能说书了,他的嗓子坏了。”
“坏了?怎么好端端的……”徐喻明想到了一个可能,便停下来与吴莎交换了眼神。
外面都已经传开了,吴莎也没有什么可瞒他的,说“有人说是他喝多了睡在露天,受了凉哑了嗓子;也有人说是有人下毒。”
“可惜了。”徐喻明喃喃说道,一直住在郡王府里,他都要忘了外面有多少纷扰,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竟有些不能接受。再一想,他见过的争斗难道还少吗,这一桩又算得了什么?
吴莎不接话,说“殿下不用担心,楼里教导了几个新人,等他们有了火候,再请他们来府里说书也是一样的。”
徐喻明听她这话有几分冷意,却不知原因如何,难不成她也喜欢听赵先生说书心下替他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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