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停车场,两道身影重合一起,旁若无人。
怀中人吸了吸鼻子,说话略带鼻音,“你以后都在这边了吗?”
“不确定,不过不离十。”
“啊……不回去了吗?”
“当然不是。”蒋梦择垂眸,“走吧。”
子漫没有松开他的意思,抬头问,“去哪?”
蒋梦择看着怀里的人,“去见见我朋友,周畅,他们现在在酒店餐厅。”
——
为配合酒店整体的风格,餐厅的装修也是金碧辉煌的,隐约透露出高大上的气质。
子漫一眼看见了坐在角落那张桌子的殷殷,她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可能就是那个叫“畅哥”的人吧。
桌上是剩菜残羹,他们也是刚吃过饭。
“子漫姐!!”殷殷依旧热情,给周畅介绍着,“畅哥,这是子漫姐。”
这个被殷殷叫做“畅哥”的男人,今天总算能一睹“蒋氏夫人”的芳容了。然而他发现,子漫每接近他们一分,自己就惊讶几分。后来细细打量起她来,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子、漫?”
出于礼貌,子漫以微笑回应,随后坐到蒋梦择旁边,一个小方桌刚好容纳四个人。
周畅一脸的难以置信,视线许久未从子漫身上挪开,子漫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蒋梦择提醒他说,“喂,看够了没?别看了。”
只见周畅脸色有些微妙,指着子漫问,“她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妹子啊?”
蒋梦择知道他认出来了,淡淡地回应了句,“嗯。”
周畅瞬间被震撼到,难得飙一句英文还不小心破音了,“ohygodgod!”
殷殷的表情和子漫一样,皆处于疑惑状态,殷殷忍不住喊了句“畅哥,你god什么god?”
周畅咧嘴,与蒋梦择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该不会是姓秦的那个吧?”
某人一如既往的淡定,“嗯。”
“她不就是那个谁吗?!”周畅差点要跳起来。
蒋梦择微微扬起嘴角,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
周畅张大嘴巴,更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秦子漫。他这才记得要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周畅,畅快的畅。”
子漫点头,“你好。”
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不光是这个名字,连同秦子漫这个人的样子,周畅绝没那么容易就能把它们全忘记的。
以他和蒋梦择多年的交情,他总结了一件事情当得了蒋梦择的发小,注定要被秦子漫这个名字洗脑。
被洗脑的高峰期在高中。
周畅一副感动万分、泪水即将喷涌的样子,“真不敢相信你还……”
你居然还喜欢着人家!
蒋梦择说,“知道了就好。”
周畅心里默念了句,牛。
殷殷吸了口饮料,“畅哥,你是不是也记得子漫姐呀?”
面对子漫,周畅一下子打开了话题,能分享的事情数之不尽。
“我告诉你啊,蒋梦择以前很关注你的,一看到我就和我讲你的事,听得我都烦了。有时候还叫我帮他打听你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当时就应该收费,一次50块!另外还要按难度分等级,越难越贵!”
“哈哈哈?”殷殷来了兴趣,“然后呢然后呢?”
蒋梦择扶额,真不应该带子漫进来的,一个周畅,一个蒋殷殷,聚集到一起可就要闹翻天了。
“那些事,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周畅突然问,“秦子漫,你以前升过旗的,对吧?”
哇塞,这尘封已久的往事,还有人记得实属难得,子漫失笑,“是啊,那时候被迫拉去跑龙套,没办法。”都是身高惹的事。
“你当时在升旗台那边,是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我记得当时,那主持讲了你名字之后,台下一片哗然,我们那边有团人还一阵骚动!”
周畅无视掉蒋梦择越来越黑的脸,说得愈发起劲,“你是没看到阿择的表情,嘴角疯狂上扬异常兴奋,结果一看到隔壁,别人班的更兴奋,他脸就跟吃了苦瓜似的哈哈哈!”
殷殷调皮地说,“嘿嘿子漫姐很受欢迎呐。”
“当时升旗我还觉得挺丢人的。”可是骚动……子漫不解,这从何讲起?
周畅说,“你高中一直就小有名气,你不知道吗?”
小有名气?子漫纳闷,自己怎么有名气了?该不会是因为和薛灿铭有关而导致的名气吧……
“我小有名气?”
周畅点点头,“算是吧,元旦爵士舞那次啊,大家后来基本都对你有印象的,又或者说是,人气吧。”
原来是元旦晚会……那次表演还挺顺利的,台下掌声雷动的场景犹在耳旁。表演的话,有掌声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当时台上还有其他一同表演的人,自己哪会想到人气这种东西。
周畅“嘻嘻”一声,“听说你当时全场最高,所以很容易被发现。”
“噗!”果然又是因为这个原因。
“有一段音乐的舞,你站的c位,对吧?”
子漫服气,“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周畅无奈地摊了摊手,“呐,都拜蒋梦择所赐。”
见事情发展不妙,蒋梦择插话道,“别说了。”
“这什么时候了,还怕丢脸?”
蒋梦择下了命令,“不许说。”
周畅自讨没趣地闭上嘴巴,殷殷眼神示意他待会说!周畅回应okk!
不许说还不让独自回忆吗?
作为学校的盛事之一,元旦晚会一直都备受瞩目。刚开始艺术类的老师都会操心节目安排,但后来渐渐放开手来。从舞台灯光到服饰,学校直接全程让学生接管,让学生自主策划,因此晚会的个性化程度极高。
高三学生一般不会参与表演,参演了也会挤时间出来复习。晚会节目有时会是高一和高二的合作舞台,总会有同学在演出中一炮而红,得到他人青睐而收获人气。
高一那年,秦子漫便参加了元旦晚会,和一众参演人员站在舞台上,焕发神采。同时,周畅第一次知道了秦子漫这个人。
观演时,台上灯光闪耀无比,坐旁边的蒋梦择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是她!”
他?他什么他?
周畅瞥了一眼被他钳制住的手臂,扶了扶眼镜,“大哥我不搞基的,发小也没得商量!”
蒋梦择小声道,“快看快看!她在台上!”
周畅朝舞台张望,猜测着问,“以前在书店偶遇的那个?”
“对!”
鬼哦,不就一堆人随着音乐蠕动嘛。周畅的近视眼,戴了眼镜也是徒劳,根本比不上蒋梦择的“千里眼”。
“我看不清楚。”
“现在c位那个!c位!!”蒋梦择没有要放开周畅手臂的意思。
鬼哦,那不是一根竹竿吗?周畅心想,元旦放假回去要换副眼镜了。
让周畅意想不到的是,元旦结束后,蒋梦择还在提着那个女生。
“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她居然没能进学校的文科重点班!怎么回事?”
“她今天又去我们这边打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