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浑身充满戾气的安夏,安家业觉得很陌生,他更多的是担心,怕安夏跟三个哥哥扯皮,都是一家人,闹起来老娘伤心,村里人也看笑话。
“夏夏,没事的,过几天就有钱了。”
安夏从口袋掏出一百块,递过去,“舅,你先拿着用,以后有啥急事差钱,就来找我,我有钱,不要来卖血,一次都不要,正规医院都容易出医疗事故,更别说这种卫生消毒不达标的小诊所,一旦出事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这钱我不能要。”安家业涨红了脸,坚决地把钱推回去。
“舅,拿着,这是我孝敬你的!”
说完安夏不由分说,把钱硬塞进安家业手里,眼神严肃又认真到:“四舅,答应我,一定不要去卖血,有任何事情就找我,行吗?我现在就你跟外婆两个亲人了,你们两谁出事,我都承担不住,舅!”
安夏软软的叫声,叫的安家业又心酸又憋屈,自己没用,还要花夏夏的钱,自己都不能给夏夏买漂亮裙子穿,还要他给钱,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堂堂七尺男儿,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钱算舅借的,等以后有钱,就还你。”
安夏点点头,不想让安家业太难受。
吃了饭她买了两笼包子回去,赶回去做饭已经来不及了,回去打个鸡蛋汤就包子给外婆吃也不错。
“舅,你也劝劝来宝叔,卖血别为了多几块钱来这种地方,有些地方卖血的诊所不干净,卖血的人染上肝病,还有的人染上艾滋。”
“矮子?啥是矮子?”
安家业奇怪问道,这病的名字还挺奇怪。
安夏这才反应过来,九零年没几个人知道艾滋病,尤其是这个病的传播方式中有一个让人难以启齿,在这个保守的年代,更是没怎么宣传,而且这时候络也没有,所以消息其实很闭塞。
“嗯,就是一种通过血液传播的病,治不好不说,还传染,得了就只能等死,比肝病还可怕,是世界上都治不好的病,所以舅你千万别卖血,哪怕是医院血站都不行,你让来宝叔最好也别卖了,他身体已经亏空不少了,一定要好好将养一两年,补足了气血才好,否则上了年纪就麻烦了。”
安家业见外甥女又露出慎重的表情,虽然有很多疑问,可他心中已经认为安夏说的有道理,不由点点头道:“行,我回去就跟来宝说一声,把你说的都告诉他。”
“嗯。”
安家业在镇上下了车给儿子送钱,安夏一个人坐车回去,伺候外婆吃了中饭后,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三个舅舅分明都是推脱之词,难怪当初二舅说的那么痛快,要给钱,原来他就是说说糊弄外婆和自己,他算准了四舅不会把他们的事情告诉自己和外婆。
今天要不是遇着四舅,要不是在她的逼问下,四舅还不会说,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他们继续心安理得地占着四舅便宜。
“王八蛋,一群王八蛋!”
安夏再也忍不住,穿上小褂,跑去找村长。
到了村长家,走进院子里,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屋里们死死关着。
安夏上前敲了敲门,没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