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贴身侍候的婆子丫鬟在哪里?”拓跋梧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们到了府里,也是想找她们来问话,结果搜遍府里的每个角落,都没能发现她们的踪迹,就差掘地三尺了。”
贺楼照回答。
其实骆婆子、绮云觅云,此时被关在后院的一间柴房里。
抹布堵了嘴,五花大绑捆成粽子似的,扔在柴草堆里。
“估计早跑了!做下这等羞煞祖宗的丑事!
平时里那几个伺候的岂会不知,还不定在中间怎样的穿针引线呢!”
贺楼氏的怨气仍难平!
“安定王爷,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太府贺楼明客气地问。
“报官吧!让官府来查查,让大家看看,这个已故忠勇伯的夫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不能蒙蔽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的眼!”
贺楼氏一心想搞臭乌洛兰。
贺楼照瞪了一眼家姐,“事关皇家的名声,还是要谨慎处理才好!”
“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样被发现的?”
拓跋梧不理会贺楼姐弟,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一个管事嬷嬷支支唔唔,含混躲闪。
“就是,就是,平日里吧,一般是骆嬷嬷和觅云绮云她们守寝居的外间,轮流听差。
夫人一向睡得晚,有时,有时大清早的还叫小郞君们去服侍。
可不管寝居里怎样,骆嬷嬷和觅云绮云还是作息规律的。
今日眼看辰时三刻了,三人还没有一个从正屋里出来吃早饭。
奴婢觉得奇怪,就去到看看是什么情况。
奴婢来到屋门口,试着小声叫了骆嬷嬷,没人应,又叫了觅云绮云,也没人应。
奴婢就试着推开了外间的门,值守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奴婢又悄悄走到夫人寝室的门口,门没有掩严,奴婢从门缝往里偷偷瞧了一眼,吓死了!
奴婢就看见夫人和两个男子光着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吓得奴婢腿都软了,连忙跑出来喊人。”
“啧,啧,啧!忒不要脸,真是个凼妇!银妇!”贺楼氏在旁边骂道。
“怎么乌洛荣大人没有来?”拓跋梧问。
乌洛荣就是乌洛兰的父亲,在秘书省任著作郞。
“他来做甚?一棍子打不出个屁!”贺楼氏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乌洛兰死了,她可是嫡母,有些场面,必须是要她这个母亲,亲自出面操持的。
虽说恨死了这个庶女,可贺楼氏也知道,整个伯爵府里,乌洛兰就是天。
伯爵府所有的一切都是乌洛兰的。
因此,得知了乌洛兰死的消息,她立马让人封口,暂时瞒住乌洛兰的亲生姨娘。
又与乌洛荣商议,自己先来忠勇伯府,见机行事。
看能否把乌洛兰的家产收入囊中。
那乌洛荣本就贪财,又耳根子软,少主见。
加上贺楼氏有舅兄撑腰,因此乌洛荣对夫人是言听事行。
别一边,拓跋梧和贺楼叔侄就怎么处理乌洛兰之死达成了共识。
不管是安定王府,忠勇伯府,还是乌洛兰的娘家,还有嫡母的母家贺楼家,哪一个不是有身份有地位,要脸面的。
他们决定,对外宣称忠勇伯夫人暴病去世。
然后,葬礼由贺楼照来主持,一应开支,由忠勇伯府自己承担。
至于后续,忠勇伯府的财产分成两份。
一份留给乌洛兰的父母,全了忠勇伯夫妇的孝名。
另一份,留给安定王府。
拓跋梧当场决定,到时把那份财产以忠勇伯的名义捐给朝廷的军队。
商议完毕,拓跋梧带了萧长史和手下,离开伯爵府回自己的王府去了。
“你俩也真是的,整个忠勇伯府的财产是乌洛兰的,为什么要分一半出去?”
留下的贺楼氏人心不足,埋怨那俩叔侄。
不想想她自己吃的,也是乌洛兰的人血馒头。
乌洛兰是家里的庶长女。
她的姨娘年轻时人物靓丽,善伺人意,颇得乌洛荣的欢心。
乌洛荣在秘书省的著作曹任职。
执掌朝廷典籍保管,以及古今文字的勘定,清闲无权,没油水可捞。
但年轻时的乌洛荣貌赛潘安、才比子建,俘虏了不少怀春少女的芳心。
贺楼家的独女,贺楼清也深陷其中。
贺楼清不顾兄长们的反对,执意要下嫁给乌洛荣。
乌洛荣也贪恋贺楼家的权势,百般讨好贺楼清。
两人终于成了亲。
嫁到了乌洛家,乌洛荣对贺楼清是百依百顺。
乌洛荣以前的侍妾通房,被贺楼清打发、发卖的不在少数,只留下老实听话的。
乌洛兰的姨娘生得貌美,最为贺楼清嫉恨,但是她生了个庶长女,有女傍身,不能轻易打发走。
乌洛兰长大后明艳动人,从小在姨娘的教导下就擅长心计,颇讨家中祖母的欢心。
乌洛兰的姨娘本是以色侍人,巴不得女儿早些傍上权贵,自己也好享福。
因此,从豆蔻年华开始,她那个好姨娘就传了些专伺男子的本领给女儿。
在京城达官显贵的圈子里,乌洛兰少女时期已声名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