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北梁这次打出的旗号让元珩有些震惊,竟然是替南秦清君侧,檄文中写着什么元珩逼宫夺位,杀兄逼父,实乃不忠不孝之人,这种人不配做一国之君。
还言他做了南秦之主之后就出尔反尔,不仅对前来求亲的金罗恶语相向,甚至还要赶尽杀绝。
于是就有了金罗奋起反抗,以捍卫国家尊严的后续。
元珩“???”
我做了这些十恶不赦的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
元珩表示他真的很冤枉。
北梁出兵之时,谢靖亦和陆刃已经在赶往难城的路上了。
其实在出发之前,他们还去见了百里巽一面。
百里巽真不愧是气质如兰,就算身处异味弥漫的污黑牢房之中,但依然可以保持自己的整洁端正。整个人说话做事不疾不徐,还能跟你谈笑风生,仿佛他还是那个受人尊敬温润如玉的谦逊同知。
谢靖亦双手抱胸“百里兄,北梁和南秦之战即将打响,你有何想法?”
百里巽浅浅一笑,摇头道“听天由命就好。”
“你就不希望北梁打了胜仗,长驱直入秦州然后救你出去?”
百里巽反问道“你们那是还会留我性命吗?谢少主,南秦灭了,我身为北梁人质自然是要抵命的,倘若是北梁不甚灭了,我身为北梁子民更是不会独活。所以战况如何,于我有何干系?”
谢靖亦还真是十分欣赏百里巽这种云淡风轻噎人的行为,要不是身份场合不对,她还真想跟他痛饮畅谈人生呢!
“百里兄高见!只不过我好像从你的话中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
百里巽抬眼看着她,眉眼上挑,似在问是什么。
谢靖亦一个坏笑,“就是吧,我觉得你不像是夏侯扬派出的卧底,或者说夏侯扬不像是会派卧底的那种人。”
百里巽来了兴致,问“何解?”
“夏侯扬在赵家覆灭之后,便主动息了战火,退兵至难城之北,承诺五年不再与南秦有战火,而且他好像还为赵家建了庙宇,受百姓朝拜。这等光明磊落,不屑于趁人之危的人又怎么会布置卧底之事呢?”
百里巽“你对他评价很高!”
谢靖亦继续说“所以我猜测你背后的应该是另有其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呢?百里兄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乐意之至!”
“我听闻你们北梁国师林之章有天人之才,精通天文地理,且最擅长谋人心,不知道百里兄这颗君子之心是不是早就被他夺走了呢?”
百里巽放下手中粗制滥造还缺了几个口的茶杯,先前平淡如水的眼中终于有了波澜,那是一种很矛盾的眼神,翻腾的杀意中带着一丝丝恐慌。
恐慌?
谢靖亦准确捕捉到了脑海中这个想法,为什么要恐慌?
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百里巽对林之章单纯的恐惧?
谢靖亦的思绪被百里巽打断了,他拳头握紧又松开,手指在无意识的颤抖,“谢少主为什么会这样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