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在坊内的十字巷口,迎面有一个着青绿色的袍的青年官员,在马背上唤道“可是今年殿试榜首,刘榜首?”
刘辰星勒马一停,在马背上叉手一礼,道“客气,儿正是。”
青袍官员闻言眼睛一亮,亦是叉手,还以一礼,道“百闻不如一见,刘榜首提出的武举广受好评,汝在殿试上所作文章,也颇受文人士子推崇,可说是为以后考官阅卷指了一条明路。”
场面话听听就可以了,但后面这一句却有些过了。
刘辰星摇头道“郎君谬赞了,殿试上不过是儿一己之言,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无论州试还是县试,又或是省试,其考官都有丰富的阅卷经验,能够慧眼识珠选拔出朝廷需要的人才,儿是十分佩服的。”
听到刘辰星将恭维的话又推给了考官们,没有因为自己追捧的话就飘忽了,青袍官员笑容缓了一缓,心里对刘辰星的认识有几分底了,又见刘辰星马背上驮着不少吃食,这宵禁声越发紧锣密鼓地落下,也就不再多言了,自报了一声家门和官职,便抱拳离开。
有了第一个上来打招呼的,就有第二个骑马上前招呼的。
当然顶天也就三四个人主动来往,毕竟还有男女有别之说,再则也有存了观望的想法,要不是当作没有认出来,要不就是远远地点头示意罢了,更甚至见刘辰星马上挂了六个大香瓜,再一想起其出身,心下多少有些轻视,直接老远就走开了。
不过即使这样,刘辰星一一寒暄下来,等走到自家门口,宵禁的鼓声都停了。
有家人在一起的房子里就是不一样,才勒缰停马下来,自家大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不是说不远么,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这可是走了一两个时辰。倒是你阿舅都来了,偏你又不在。“柳氏一边说一边话不停地念叨道,“长安宵禁严,听着这一声声的急鼓,我真怕你赶不上回来怎么办?好了,这坊里的路上都不见一个人了,我们赶紧进屋里去!”
回到坊内时,西边的天空还是一片红烧云,现在却已经是紫红色了。
看着快要天黑的灰蓝色天幕下,柳氏一脸的着急之色,刘辰星左手牵马,右手就挽上柳氏的手,一起进了院子里,再把院门从里面拴上,安抚住了柳氏的心,这才甜言蜜语地道“阿舅来了呀,那正好!我这在东市买了一只烤鸭和烤鹅,刚好添菜!所以回晚了,也是想着阿舅和阿娘你们,这才在外多晃悠了一会。”
接回了女儿,又将外面空无人烟的坊内道路关在了门外,心里踏实了,柳氏也有心说其他了。
提到胞弟柳文苏,柳氏一下就满面笑容,母姐姨妈式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笑吟吟地道“你这烤鸭和烤鹅是多买了,就你刚走不久,和你阿舅定亲的李家娘子,让下人送了一桌子吃食过来,说是我们周车劳顿,这桌子吃食就当为我们接风洗尘了。”
“别说,这大家的娘子就是不一样,备置的菜式精致极了,每一盘菜上都有雕花,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
说时穿过风景别致的前院,来到后院,看见胞弟柳文苏带着刘青山和刘青海正在廊下撑着竹竿挂灯笼,那油纸糊的灯笼上还画着简单的花纹鸟雀,不由想到李娘子送的菜匣子上有一张自己写的木签,上面字迹娟秀,遂又赞不绝口道“李娘子不但细心周到,因着你阿舅,把我们也放在了心上,自己也是一个有学问的,稍后我就给你看她写的字,所谓字如其人,她的字正娟秀,将来和你阿舅成亲后,一定会成为对佳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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