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忌嘴角斜勾,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刘辰星,意味不言而喻,道:“谢大将军,该恭迎圣驾了。”说着一反刚才的玩世不恭,一派谦谦君子之态地向刘辰星颔首一笑,方才不理会谢庭和周边一众人错愕的目光,手握腰间千牛刀,颇为潇洒地向殿外走去。
谢庭看着儿子刚才装模作样的样子,还是对着姜公唯一的小弟子,也是自己颇为欣赏的后辈,只觉脑门一阵一阵的生疼,可一想到那逆子终于点头肯成亲了,谢庭就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满脸胡须下的笑容,他终于不用都五十的人,还被老父骂得狗血淋头。
心随意动,就不由按照逆子的想法,看向刘辰星。
却不及细瞧,就对上刘辰星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那眼睛格外明亮,目光也极其清正,清楚地映照出他的样子。
谢庭脸上神色顿时一僵,尴尬道:“那个刘女史,阿忌他这个你别介怀他”
有谢忌这样行事乖张的儿子,谢庭大将军也不易,自己也还是别过分了,刘辰星于是敛下睁大的眸子,恭敬有礼地提醒道:“谢将军,唱和圣人至的声音似乎更近了。”
谢庭立马借坡下驴,不失尴尬地哈哈打大笑道:“对,圣驾至,若是去晚了,可是大失仪,刘女史先行。”
刘辰依言,执着绢扇欠身一礼,这就先行向殿外走去。
谢庭看着先行一步的刘辰星,虎目微微一眯,随之向左首的席案看了过去,魏王早已起身向殿外走去。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阿忌虽然行事乖张,却不是毫无城府之人,刘辰星和魏王的确没有关系。
怕是有关系,女皇也不会得女皇如此器重了。
不过有些事还得再看,谢庭收回目光,也阔步向殿外走去。
走出殿外的时候,平台上已站满了恭迎圣驾的文武大臣,大殿左右的拱桥另一端,也有命妇贵女恭迎了出来。
这还是刘辰星第一次恭迎圣驾,站在平台上可以看见女皇的御辇已经到了紫云楼玉阶之下。
象征皇权的仪仗扇,明黄色的御辇,女皇一袭金黄色龙袍垂足而坐,端午炫目的金色日光映照下来,龙袍上的绣金团龙愈发显得熠熠生辉、灿烂夺目。
刘辰星静了静心,走到肖思思等三位女史一旁,微微低头,恭迎女皇圣驾。
依旧皇亲贵胄和文臣在左,武将和皇室女眷、女官在右,浩荡的两百余人就在殿外恭迎圣驾。
耀目的明黄色刚从石阶上显出,众人皆低下头,齐声道:“恭迎圣人!”
女皇是被沈仲夷从宫中迎到芙蓉苑,来得其实比许多大臣早,不过年事已高,为了接下来的宴会与文武大臣同乐,她先在一旁的殿宇休憩一二,直到最后一刻才来到紫云楼,这会儿正阖眼坐在御辇之上,听到众朝臣的声音,她略睁开凤眸看了一眼左右的文武大臣,满满应道:“平身吧。”说时御辇在台阶上稳稳当当地停下,女皇略伸出左手,随侍一旁的大内总管太监黄安立马手执拂尘,躬身将另一只手伸出来搀扶女皇。
虽有女皇让平身,左右文武却无一人起身,直至女皇搭着黄安的手,仪仗煊赫地缓步步入大殿,众人才缓慢直起腰。
女皇身后有全套索仗,这是皇权至高无上和威仪的象征,不可或缺。
明黄色的仪仗扇,手持熏炉、宝瓶等物的宫女太监,还有手执千牛刀的千牛卫,守卫禁宫的羽林军,浩浩荡荡的数十人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