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皇甫鑫一进门,便有一股夹杂着各种气味的血腥味冲上脑门,他虽惊到,但还是毅然向床帏走去。
屋内摆有琴修竹石,两边侧屋垂下的竹帘翠纱边各坐有两尊香炉,青烟带着淡雅的香气原本是极为雅致的,但如今混合了病重之人特有的体味和血腥味……
实在是难以形容。
皇甫鑫越靠近,味道便越发浓重,站在床榻前,隔着垂下的帷帐依稀可以看到王焕之的身影。床边的矮几上放着杂乱的几个药瓶,带血的白布……
他上手就要撩开帷帐,却被陆宁拂一把抓住手腕,“殿下嘱托,任何人不得靠近。殿下如今虚弱憔悴,不愿被人瞧见。我让大人进来已经是破了规矩。还望大人不要为难我。”
皇甫鑫在宫城中泡久了,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便讪讪收回手。有些上位者不愿被人见到自己虚弱的模样,比如皇帝,眼前的秦王。
陆宁拂撩起一角帷帐,将‘王焕之’的手腕露出来。
皇甫鑫照例行礼后,将手搭在手腕寸关尺。
虚弱至极,沉按至极才能探查到一丝脉搏,露出的这个手腕苍白无力,指尖没有一丝血色。
的确是大危!
……
福伯送走皇甫鑫与赵一恒乌泱泱一行人,屋外只留下六只宫里送来的红木箱子。
陆宁拂掀开箱盖,看着满眼的药材,眼睛都笑成一条缝。这些天山雪莲花瓣都保存得极好,山参的须又多又长,足够他用许久了!
陪王焕之布局演一场戏便能从皇帝手里抠搜下这些药材,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你可真黑啊。”
从暗室出来,沈宴便看到陆宁拂一脸笑嘻嘻的模样,感觉自己都听到了他心底拨动算盘的声音,乒乒乓乓。
“哎,你可别羡慕我,那群人临走之前,我可是把你好一通夸奖,英勇救主的侍女,听起来就很厉害。皇帝为了场面话,一定会好好赏赐你的。”陆宁拂拍了拍沈宴的肩膀,颇为大方说。
皇甫鑫诊完脉,脸色快要比躺在床帏之中失血昏迷的安平都白了,出了屋子差点把赵一恒吓到。
戏演到这一步,假的都是真的了。
秦王重伤这个消息很快就会被有心人知晓。
陆宁拂正巧借着皇甫鑫御医的名头,吩咐下去,府中所有人没有吩咐不准靠近这所主院,不准打扰秦王养病。
现下两人站在这里,安静地都能听到树上鸟鸣,微风林浪。
王焕之从暗室出来之后只是和陆宁拂深深对视一眼,辅以点头,便直接钻进了书房。
听到他调侃的话语,沈宴有些疑惑,扭头问“殿下曾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却没有武功?”
书上记载,王焕之的王位是征战沙场得来的,她一直以为王焕之是武中高手。结果方才知道,他根本就是个普通人!若是比拿刀,只怕还比不过她这位拿柳叶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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