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认路的小星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认路,想要以此打断沈宴想去歌舞坊的心思。
奈何沈宴此时一根筋扭住了,自顾自地走着。
三人便这么糊里糊涂走着,将街边的玩耍和吃食摊子都光顾过了一遍。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只是四周街坊从繁华热闹的景象变得安静,连来往的行人都少了许多。
“这是哪儿?”
沈宴指着眼前这条宽阔又冷清的街道,有些犹豫问道。
小星四下看了看,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城东的安居坊。此处地段好,住的大多都是权贵。”
“权贵?”
沈宴转着手中的扇子四下一下,皆是高门大宅,灰色的高墙冷清又庄严,的确像是权贵住的地方。
世上权贵一贯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仿佛人一多,就浑身不得劲。
既然糊里糊涂走到这里,那便是天定的缘分。
沈宴奉行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便把去歌舞坊这件事抛开,拉着小星与风暇去了眼前的一间茶楼喝茶。
知道沈宴放弃了去歌舞坊的打算,小星立马欣慰地笑了笑,奔波的两条腿顿时不酸了,跟在沈宴身后径直进了茶楼。
茶楼自古以来便是八卦的聚集地,既是八卦,一向是开在闹市里的,但在这偏僻的地方居然修了如此素雅的一间茶楼。
沈宴站在茶楼前打量着,觉得这件茶楼实在素雅极了。古朴的黑色柱子,窗上垂下细竹帘子,一副随意随缘的模样。
三层小茶楼,里面拢共不过一个掌柜一个伙计,没什么人,甚至连说书先生,弹琵琶的姑娘都没有。
见到沈宴三人进了店,站在柜台前的掌柜眼神淡漠,手下翻着账本子,拨拉着算盘,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倒是伙计上去问道“三位要喝点什么?”
“随便来两壶春茶,再上一碟子点心。”
说完,三人便在二楼挑了个靠窗的地方落座。
这处风景独好。
风暇第一次进茶楼,觉得甚是新奇便四处看着,她看着掌柜站在那边拨拉着算盘,翻着账本,貌似很忙的样子,有些忧愁说“这里许是太偏,生意都不好,掌柜的账本子拢共就那么点。”
她说的声音小,但掌柜翻动的手还是一顿。
沈宴见风暇一脸无辜单纯说着这话,便搭腔认真道“那许是一天的账本子。做生意,有赚有赔。世外高人一向都喜欢这种偏僻冷清的地方。”
她说得极为认真,风暇被哄住了,便点头。
伙计一会儿便带着两壶茶一碟子点心上了二楼。他将东西放下,便转身离去,丝毫没有酒楼小二爱搭话的习惯。
小星将杯子翻过来沏茶,分放在各人面前,说道“公子你就知道哄着风暇。”
“哄着开心嘛。”
沈宴磕着瓜子儿坦然道。
风暇这姑娘算是长在深宫幽暗里的一朵白花,纯洁单纯,却又心思玲珑。偶尔逗一逗,哄一哄,她总觉得开心。
这也算是沈宴的一大爱好,哄人玩。
三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喝着茶水,聊着街边风物人情。小星之前一直在宫外,此时说起来比起正经的说书先生更为厉害。
她方才说完长安城前些年的热闹事,在沈宴与风暇赞赏的灼灼目光之下悠悠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小星姐姐你可真厉害,这些故事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风暇拍了拍手,亮着一双圆圆眼睛看着小星。
小星神秘一笑,说“这些我都是从宫里的老宫女那边听来的,还有负责采买的内臣。他们经常出宫,这故事也就多。”